是个致命缺陷。小蛮偏偏又是个心高气傲人,出道就去个大地方。大地方条件好,价码高,谁不想去?小蛮也去,却做不过人家。没有什比个小姐“做不过人家”更难堪事情。挣不到钱还是小事,关键是心里头别扭。小蛮受不这样别扭,赌气,干脆来到洗头房。但洗头房真无趣。和大地方比较起来,这里大多是工薪阶层男人,没气质,没情调,没故事,光有副好身板。说到底小蛮还是喜欢些故事,不论是真戏假做、假戏真做、假戏假做,小蛮都喜欢。这说吧,不管是什戏,不管是怎做,女人哪有不喜欢故事?在故事里头挣钱,这才是皮肉生意生生不息魅力所在。
洗头房没有故事。没故事也得做。个女人力气活。嗨,做吧。做呗。
小蛮没有指望故事,但小马给小蛮挣足脸面,这是真。小马每次都“只要”小蛮,姐妹们都看在眼里。故事偏偏就来。小蛮是从小马“目光”当中发现故事。说起来小蛮对男人目光熟悉,在上身之前,他们目光炯炯有神,闪耀着无坚不摧光,洋溢着饱满圆润精、气、神,张嘴则开始肉麻。当然,这是“事先”。小蛮最为害怕还是男人“事后”目光。到“事后”,男人通常都要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刚才男人不见,另个男人出现。他们眼神是混浊,泄气,寂寥,也许还是沮丧,——像摩擦过度避孕套,皱巴巴,散发出吊儿郎当和垂头丧气气息。小蛮在“事后”从来不看男人眼睛,没有个泄气男人不让她恶心。泄气男人寥落,像散黄鸡蛋样不可收拾。
小马却不样。小马相反,在“事前”谨小慎微,“事后”却用心。他没有目光眼睛直在盯着小蛮。他在看。望着她,端详着她,凝视着她,俯瞰着她。他手指在抚摸,抚摸到哪里他没有目光眼睛就盯到哪里、看到哪里、望到哪里、端详到哪里、凝视到哪里、俯瞰到哪里。在他抚摸小蛮眼眶时候,惊人事态出现,小蛮其实就和他对视。小马并不存在目光是多透彻,潮湿而又清亮,赤子般无邪。它是不设防,没心没肺,和盘托出。他就那样久久地望着她。他瞳孔有些轻微颤动,但是,他在努力。努力使自己瞳孔目不转睛。
小蛮第次和小马对视时候被吓着,是说不上来恐惧。那个透彻、清亮“不存在”到底是不是目光?她没有把握。如果是,她希望不是。如果不是,她又希望是。他们是在对视?他们在用什对视?他们对视内容又是什?小蛮无端端地阵紧张。她在慌乱之中避开小马“目光”。当她再次回望时候,小马“目光”还在。在笼罩着她。投入而又诚挚。
小马“目光”让小蛮无所适从。作为个小姐,小蛮喜欢故事,因为故事都是假。假有趣,假好玩。过家家样。但是,旦故事里头夹杂投入和诚挚内容,小蛮却又怕。全世界人都知道句话,“婊子无情”,原本就应该是这样。“婊子”怎可以“有情”?你再怎“有情”,别人终究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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