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转身回房整理。
“也可以再少点。”
“不可能,出门上班都要带堆离离落落东西。”
“很多都是安慰用,大部分都没用上,对吧!”祖母说,“这样吧!拿八样东西,搬家公司快到。”
门铃响,祖母开门迎接,然后回头对大喊:“人家已经到,拿三样就好。”
那年夏天,像所有夏日样溽热,不同是离职,陷入前所未有困境,而且与母亲关系生变。那通“贱人号”斡旋电话撕破母女关系,母亲要和祖母快快搬走,她想从男友那边回到家,个人独处冷静,好好思考,她人生接下来应该要怎办。
“人生该怎办?”这句话更纠缠在内心,此时不论做什事都乱章法,往往找不到方向,生活失去节奏:睡惯床要躺三个小时才能入睡,天未亮便起床看着楼下早餐店忙碌。放在烘碗机法国马克杯不见,找很久竟在烘碗机角落找到。失神地用护手膏刷牙,用牙膏洗脸,对着镜子发呆时间很长。重看美剧《花边教主》,深深厌恶贵族学校烂八卦和贱爱情。进电梯关上门却忘按下楼层按钮,直到它启动后停在六楼,拿枪冲进来帝国风,bao小兵出现,问怎哭,然后把所有战利品送给。
又坐电梯回到屋内,从口袋掏出三颗掌叶苹婆种子、把钥匙环、五张名片、两个文具小铁夹与无数琐碎之物。有个约两厘米大爱心木片是年前被帝国风,bao小兵勒索去,是从幼儿园园游会买来,当时脸上都是快乐、阳光和微笑,往越来越幸福道路前进,相信有能力搬走每颗绊脚石,乐意在电梯里被帝国风,bao小兵勒索。现在,失去某种自己说不上来幸福,害怕寂静,而且无法忍受自己。
“走吧!现在是出发时间。”祖母说。
“去哪儿?”
门口站五个老妇人和只老狗,是那群上次将祖母遗产搬进来银发族。她们走进客厅像回到自己家,两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为着要看乡土肥皂剧还是胡瓜综艺节目吵嘴;有个老妇打开冰箱门,检查水果种类,然后自顾自蹲下来吃芭乐(1),边嫌水果硬,边对吠着老狗说她只是蹲下来没事;还有个老妇终于找到厕所,却找不到出来门似在里头和痔疮奋斗;那位有酒窝妇人则和祖母在阳台聊天,不说话时,只顾看天,时光安静地流过两人身畔,凝视蓝天就堪安慰。
光劝这群人别弄坏遥控器、冰箱门和马桶,就不能专
“反正就是离开这儿就行,会安排。”她打通电话给搬家公司,接着回头对下通牒,“半小时后出发,出发是新开始。”
“只有半小时?”这短时间,无论如何也整理不出行李,给半个月也无法达成。况且母亲要离开是气话,这些年来能体会她每句话底下冰山意涵,她绝对不是要搬离,或至少是在暗示祖母快滚蛋。
“你应该这样想,自己现在总算有半小时,好好整理自己想带走东西,不是能带走东西。”
“每样都想。”
“那些东西都有排序吧!十样东西,你就拿十样最想要物品,不用太花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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