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天真地说:“药当然会
“邓丽君,你不要锁门。”门外小男孩喊。
“是。”
“‘杂草阿姨’,你打开门,你不要保护邓丽君。”小男孩大力拍门,“找邓丽君,要救邓丽君。”
叫“杂草阿姨”是美发女人儿子。照辈分来说,美发女人与爸爸同辈分,她儿子则跟同辈,叫“杂草姐姐”比较合宜。之所以叫“杂草”,是因为紫色五分头像某种杂草,至于什草,他总是说“就是杂草啦”。杂草也有名字,只是小男孩讲不上来。
开门,请小男孩不要急。小男孩背着背包、戴着帽子,那是待会儿们要进行小登山装备。他挤进来,张望几下,往浴缸靠过去,对里头邓丽君大喊你不要逃,吃药时间到。
拍她脸,要她撑下去。就在此时,她胯下有股热热东西,像朵云把她浮起来,渐渐回到人间。
护腰阿姨睁开眼,看见“死道友”们围在她身边呼喊,而自己尿失禁,摊尿液散在盘坐范围,她不忘幽默地说:“觉得全身舒爽,像死过次,你们要不要试试看?”
众人摇头,都不要。
“灵丹呀!不起。”她看着空杯。
五分头染成紫蓝色,世界也变色。
惊讶地问:“怎你也来逼邓丽君吃药?”
“老狗狗定要吃药,不吃它会死翘翘。”小男孩说完,从口袋拿出个夹链袋,秀出里头黑色药丸。
“谁给你?”
“那个腰受伤阿婆,她说老狗狗生病,要吃药才不会死翘翘。”
“这药很苦,狗狗吃不下去。”
其实应该这样说,是成众人焦点,才觉得外在世界都变。首先,是觉得自己很怪。头发只剩五厘米,对女人来说像是头上少层“皮”。女人很在意自己头发,那是某种化妆,是颈部以上整体形象包装之物,像是礼物包装,很远就能让人看见。
女人对头发也很依恋,少女时不是拨着刘海儿,就是盘算头发该绑还是该染;年纪稍长,拿小剪刀剪去分岔发尾。然后,觉得生要花很多时间在对待十万多根发丝上实在很折腾,像对待十万精兵,而只有人。所以,要是看过假发阿姨回家后,摘下假发与发网,顶着平头到处走,多自在呀!
站在镜子前看自己头形,略扁,不是自以为是圆形。注意右侧有块不长发白疤痕,那是童年撞到桌角所致,爸爸带到急诊室缝五针。耳朵不大,有点向前翻,右耳容易从长头发中露出来,有些男生对说那片小耳尖很可爱,像猫耳女。现在失去头发遮盖,耳朵很显眼,越看越怪,对自己外貌产生陌生感,这就像把个汉字看久或写上百遍,竟不认识它。快不认识自己外貌。
在浴室镜子前凝视之际,邓丽君在门外哀号,用爪子挠门,求让它进来躲。这声音真刺耳,但总比上厕所太久时,“死道友”们总会轮流猛敲门声音来得友善。打开门,它苦难脸上闪过丝亮光,蹿进来,把前脚搁在马赛克花砖拼贴浴缸上,勉强地挪屁股,才栽进去躲起来。
接着有人猛敲浴室门,粗鲁地转动把手,发现门上锁后开始撞击,发出砰砰声响。不得不出声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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