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冲突,发生在们被囚第三十六小时。
回收阿姨嫌邓丽君在窗边尿尿,弄得很臊,至少她还懂得把尿往外泼。护腰阿姨反讽,是被“垃圾鬼”教坏。为此,两人对骂十分钟,在空荡荡客厅,这些有回音言辞听起来很刺耳,大家都受不。这激怒门外看守抽烟哥,大力踹门,大吼:“再吵,等下中午去买脚尾饭给你们吃。”护腰阿姨与回收阿姨冷却三分钟后,再次骂起来。
两人骂得火热时,回收阿姨转身,踩到窗户下未干狗尿,整个人往邓丽君身上压下去。邓丽君像软垫般倒下去,发出沉闷哀号,叫分钟,气弱得要断气似。护腰阿姨见心肝肉受伤,边哭边唤,巴不得由自己代替它受苦,捶
到重划区以铁皮围篱,与外头世界隔离。离这栋房子最近铁皮围篱约百米,之外是环市道路疾驰车辆,那是援兵。们得发出百二十分贝求救声,表现得像波音七四七客机低空掠过。至于北方围篱有缺口,胯下哥每次骑摩托车出入买便当,那儿有几个工人在卸水泥管,们距离那儿约四百米,唯方式是请胯下哥去请工人报警。
所以被囚两天后,们不再讨论如何逃跑。倒是回收阿姨很认真,她从厕所用漱口杯端出自己尿,浇在铁窗固定处。她看过出电视剧,可以用尿腐蚀铁条,拆掉后脱困。估计,得浇十年才行。但不到十小时,这个方式已被大家嫌到不行,太臭,连胯下哥从楼下经过时都大吼抗议,老女人尿跟死女人样臭。
“随她要做什,你们也是,要怎样就怎样,自由就好。”祖母认为,回收阿姨躁郁症要发作。
“她可以浇尿,那可以打她吗?”护腰阿姨抗议。
“不行。”
“那可以给‘垃圾鬼’喝尿吗?”
“不行,”祖母说,“如果你要,自己喝就可以。”
“吃屎啦!”
“死道友”之间纷争向来都是如此,只是没有浮上台面。护腰阿姨很不喜欢回收阿姨,老是嫌她脏,比如吃完饭抠牙丑态、资源回收物乱堆乱象,衣服乱塞、乱用别人牙刷。尤其早上起来,回收阿姨喝上自己第泡尿,她据信这种实践十年“尿疗法”使她避开疾病与厄运,这惹得大家早上不太愿意跟她说话。还有件事令护腰阿姨火大,她规定“死道友”衣物可以丢在洗衣机共洗,但是,内裤定要自己洗,这是清洁天条。但是回收阿姨向来不是,她把内裤偷偷塞进裤袋,丢给洗衣机共洗。结果有次舞台表演,护腰阿姨从裤袋拿出来擦汗不是手帕,是块奇特布料,她对观众展开来,是条万恶大内裤,大得可以遮到肚脐,屁股肥肉位置布料被磨得薄薄,松紧带像煮过头面条松松。当下,观众冲出第波大笑,护腰阿姨则气得用闽南语大骂,引起第二波笑浪。之后“垃圾鬼”这种下流用词,成护腰阿姨私下骂她利器。
回收阿姨嗅得出来护腰阿姨敌意,很乐意将冲突化暗为明,尤其大家身陷贼船时,她每次把尿浇在铁窗,护腰阿姨则回击“垃圾鬼”。或许是从窗口吹来尿味浓,害邓丽君嗅不到这场火药味,有样学样地在窗边尿尿,成回收阿姨回敬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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