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高地厚,是要服侍您辈子。可是您旦作古,木兰跟莫愁都出嫁,这就不是家,得自己照顾自己呀。”
木兰说:“妈,您不能让哥哥这欺负她,惯着他,早晚要害他。虽然们是女孩子,早晚要离开这个家,可是现在这还是们家呀。不能任凭他这横行霸道窝儿里横。若是直这个样子,姚家将来怎办?不相信女孩子要规矩,男孩子就应当坏。男女是平等。”
她母亲制止她说:“木兰!”因为她母亲认为男女平等是邪说异端,是从维新派文章里学来。
珊瑚说:“所知道是,银屏今年是二十岁,体仁是十七岁。不能老是这个样子下去。万出点儿什事,对家里名声不好听。”
木兰母亲说:“但愿他慢慢儿改。”这话木兰听说千次。
银屏是十岁来到姚家,是木兰舅舅从杭州买来。因为比体仁大三岁,就派她照顾体仁,直到现在。她长得聪明,能干,漂亮,可是有点儿宁波粗野劲儿。她跟别丫鬟吵架时候儿,她还有宁波老习惯,就是每逢说““时,总是用手指头指着自己鼻子尖儿。
青霞是北京女孩子,京话好,风度好,银屏来到之后才卖到姚家来,期间是八年。锦儿跟侞香都是北方人。银屏是姚家丫鬟中唯南方人,几个北方女孩子往往大家联合在起对付她。另外几个丫鬟已经听懂南方话,因为姚太太说话还带很重余姚口音。银屏用南方话向太太说话时,别丫鬟都不高兴。不过,般而论,银屏在态度方面总还算规矩,份内事情也做得不错,她个人对付几个北方女孩子联合攻击,也算够能干。姚家孩子都说北京话,但是体仁因为跟银屏常在块儿,学会点儿宁波话,像用“阿拉”代替“”,跟人争论时候儿要加强语气,也会用手指头指自己鼻子尖儿。
珊瑚离开体仁屋子之后,体仁还希望银屏会自己再回到他屋子里去。他怕去叫银屏会招人注意。可是银屏吓跑,她聪明懂事,知道回去是不妙。空空等十几分钟之后,体仁失去耐性。他向任性惯。不敢去叫银屏,他就把个茶杯摔在地上。个老女佣人,知道当时情形,听见声音,就进去问他要什。他看不是银屏,大声喊叫老佣人滚出去,自己越来越气,躺在沙发上,气喘吁吁。
没经人预先通报体仁,父亲已来到他屋门口儿。体仁好像见鬼,他父亲目光锐利,直盯着他。脸上没有笑容。体仁虽然没有做恶事当场被逮住,在父亲怒火如焚注视之下,他对自己为非做歹,心里全都明白。他当时没念书,也没睡觉。姚大爷看见他头发乱蓬蓬,脸色憔悴得像个鬼,狂,bao而粗野,于是步步向他走近,追问他为什逃席而归。还没等儿子开口回答,重重巴掌已经打在他脸上。那是有武功夫人巴掌,打得体仁摇摇晃晃,瘫软在沙发上。再没说第二句话,姚大爷转身走出。
体仁脖子扭伤,难过好几天,也不清楚是为什受处罚,也不知道是不是珊瑚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两个妹妹不理他,母亲对他严肃而冷淡,甚至于银屏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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