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人叫号码儿接通
之后，她母亲才用电话。素云和莺莺常常
说就说半个钟头。所以有素云
电话，仆人们就知道是莺莺打来。
此后不久，怀瑜在新机构油矿管理局弄到个差事，同时仍拥有旧职。他也给经亚谋得个职位，每月大洋五百元，可谓肥缺，再加上交际费六百元。这个待遇很好，曾先生答应儿子随同怀瑜到山西，在太原油矿管理局做事。
丈夫不在家，素云得到离开家好机会。她向婆婆请求回娘家多住些日子。她感谢莺莺，使她得到前未曾有自由，也得以在社会上广事交游。莺莺也常去天津住，但是不肯住在牛家。牛家公婆也并不想约束像莺莺那样儿媳妇，莺莺再三说，她丈夫事业都是由于她社交结果，而她自然应当独立不受约束。她说她应酬交际比以前更多，而饭店是客人酬酢最方便地方。随时事事有人伺候。其实这不算什
新鲜，因为好多在租界住中国做丈夫，家中虽是简陋房子，在饭店则生活豪华。在饭店里谁也可租房子打夜麻将；作家在饭店租间房子写文章，省得在家孩子啼哭使人不得安宁；商人在饭店设办事处，谈生意；政客在饭店开房间勾结纳贿；娼妓长期住在饭店接待嫖客。饭店里永远热闹。在饭店可以喝茶、喝咖啡、吃西餐、吃中餐、怞鸦片、玩女人，不分昼夜，随时都可以，有怞水马桶，搪瓷浴缸，白磁砖浴室，总是那漂亮干净，热水老是那方便。饭店真是租界里使人心荡神迷生活缩影。
素云对天津租界生活爱得入迷。她每天每夜都去看莺莺。在饭店里钱像水般流，素云看得目眩神荡。过现代生活多惬意，床头有电话，睡弹簧铜床，床头上有镜子，躺在雪白沙发上，冷热水随用随有，有仆人接受差遣，只听吩咐，不发问题。这儿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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