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大概是不喜欢。”
“辜先生，
无须跟您
致。不过您说什
都爱听。”
这时候儿，素丹跟木兰低声说
点儿什，木兰又低声向荪亚说。荪亚就高声向大家说：“有重要消息向大家宣布。
咱们
朋友巴固和素丹就快结婚！”
这个消息立刻使全屋热闹起来，大家都向新订婚这对道喜。素丹向来没有像今天这快乐过。她过去经过那段生活，只留给她凄凉厌倦模样，而这种模样却增添她几分妩媚。她过去都习于有气无力说话，声音含糊而微弱，但现在却活泼愉快，像回到学生时代。她头发前面留着刘海儿，每逢笑时都有少女神态，而且她眼睛里也有股水汪汪儿奇妙光亮。她像孩子般那任性，虽然她过去结过婚，今天来不是穿裙子，而是穿裤子，肩膀上披块紫纱围巾。围巾是北京女人上街常常围，有风沙日子坐在洋车上，常用围巾遮着脸。
继续说：“是不是毁谤诸位呢？天津、上海洋行橱窗里摆束腰和奶罩儿，那才是挖苦女人，毁谤女人呢。在这所谓西洋文明势力之下，女人秘密已经揭露无余，女人身体已完全被商人利用，从头到脚底。告诉你们，改造你们脚，切莫改造你们肚子，肚子是生产要地，经不起糟踏。”
现在美国小姐董娜秀到。使大家感到意外是她今天穿身中国衣裳，暗香吃吃而笑，后来木兰告诉她那算失礼，她才停止。在她走近之前，巴固跟大家说董娜秀小姐多漂亮聪明。在中国眼光看来，她身段儿若再小点儿，就十全十美。但是按西洋标准看，她不能算高。穿着中国衣裳来见这位中国学者，足见她是极具深思，特表敬意。
姚先生站起来和她握手，她就向姚先生伸出手来，然后走到辜先生跟前。
董娜秀用有英文腔调儿中国话向辜先生说：“久仰。”平仄声音差不多算对。
辜先生用英文对她说：“你也说中国话？幸会，幸会。”董娜秀说：“只能说点儿。”她转过身子去，因为认识木兰，巴固，素丹，就和他们握手。在中国人群里，不论她做什，她动作都嫌快点儿，当然也因为她是外国人，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巴固告诉木兰把她介绍给别人，木兰跟她说中国话。介绍到红玉时，木兰说红玉是她表妹，又插进两个英文字“mostclever”，自己也笑自己英文。
因为天渐渐热起来，今天吃晚饭就要早点儿，饭后仍然可以在花园儿里徘徊游玩。美国小姐对这花园儿之美，真是十分迷恋。巴
木兰叫巴固，对他说：“关于红玉，你告诉她吧。”
巴固过去说：“她就是写诗写戏剧小姐。”
董娜秀说：“噢，听巴固说就是您这位小姐呀！”她于是靠近红玉坐下，红玉听得懂英文，但是自己只说几个单字而已。那位美国小姐不住看曼娘，觉得她好像自己在中国画上看到仕女。
董娜秀用英文向辜老先生说：“不要让打断您和诸位谈话。用中国话说吧。听听也可以多学点儿。”辜老先生说：“们刚才正说裹小脚儿在生理上，在道德上好处。”
董娜秀说：“多有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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