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是满肚子愤恨,十分激动,他大喊说:“你知道医院里受伤学生又死六、七个吗?有些人对这次谋杀态度,硬是不能懂!”
他手里有最近期份周报,他拿出来给他们看,他说:“你们能想象不?那些‘正人君子’还把过错推到学生领袖身上呢!那个作者说教授和学生领袖无权去牺牲学生性命。他说,他们若知道z.府态度和预备采取行动,他们应当对死伤学生负责任,他们若对z.府态度办法茫然无知,就是无能。作者还暗示说几个学生领袖是**党。这完全是z.府在公文上说出来要逮捕学生领袖理由。他们暗中为z.府开脱!z.府当然‘也’错,作者居然说z.府‘也’错!他说,z.府不是凶手,只是‘也’错而已。多漂亮,冷静,公平态度哇!知道,学生领袖是得到卫戍司令鹿钟麟平安无事保证。鹿钟麟也不知道段祺瑞卫兵预备怎办。那是秘密陷阱,是埋伏袭击。学生领袖怎知道是领着同学去找死?这篇文字作者说这种话,掩饰z.府罪恶!下流!无耻!”
立夫越说越怒,满脸通红。
木兰说:“立夫,以后说话更要小心。现在忠贞爱国而死,还会被称之为愚蠢无知呢。”
但是立夫回答说:“还有话要告诉你,几天以前,九个大学校长开个会,对这次屠杀起稿儿发表项声明。你知道出什事?其中四个人反对z.府应对此项罪恶负责。他们自己就是政客。那个声明措词,
祖先祭祀。虽然有好多是神谕圣骨,木兰则不感觉到有什宗教和历史意义,而是哲学神秘意义。
阿满丧礼之后,过几天,木兰和荪亚说句话,大出乎荪亚预料。
她说:“现在不想住在北京。”
荪亚以为木兰意思是,自从阿满死后,北京城在木兰看来,实在是触目伤怀。因为第个礼拜,用力抑制着情绪,丧礼完毕之后,每天上午和每天下午,荪亚总看见木兰自己到个屋里去,独自待会儿,他知道她是去自己哭泣,免得被别人看见,也免得受人打扰。所以荪亚说:
“妹妹,知道你受不这个打击,慢慢会好点儿。”木兰回答说:“不行。需要安静。这个世界乱得不堪。处处都有战争,离北京也越来越近。只要和你和孩子们块儿过。再不许孩子们离开。要自己教育他们——咱们不能到别处去吗?南下到杭州,住在西湖旁边儿,过个简单平静日子不行吗?”
她语气很认真。
荪亚说:“但是妈和家里人都在这儿,还有这房子。等等,再想办法。”
木兰又重复说:“只要在平安中过日子。难道没有地方儿让咱们可以过平安日子吗?”
荪亚说:“咱们再仔细商量,看看怎办好。”
立夫刚能走,就来看木兰。他伤万幸还好,没有引起什别毛病。但是几块小骨头和筋受伤,所以后来他生直走道儿有点儿瘸。他现在拄着根手杖。木兰抬头向他看看,无限伤神,半晌没说什话。然后,勉强说话,谢谢他在那种恐怖日子去想法找阿满,想法子救她。说得真情流露。但是立夫不提自己,只说丧礼那天不能来,心里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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