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房回答说:“还不是玩乐?他们贩卖大烟也赚足。他们在天津鸦片公司,在天津也算第流,在日本租界里。他们钱太多,在天津有几家大饭店
“噢,她应当是四姨太太。不过,她虽然公开和吴将军住,她又是别人姨太太。他们三个人常在块儿吃饭。”
木兰问:“三号儿半也跳舞吗?”
茶房回答说:“跳。”
“为什今天晚上没有跳呢?”
“怎知道?”
“不是吴佩孚将军。这是奉军里吴俊升将军。他们已经来到北京。现在住在北京饭店。”
木兰问:“和他跳舞那个女人是谁?”
“那是他第五、第六,也许是第七个姘头。谁知道究竟是第几个?”
“她和吴将军住在块儿吗?”
“不是。吴将军和他三号儿半住在起。那个女人住在隔壁房间。”
永远不能再幸福快乐憔悴。眼睛周围有深皱纹,两颊不红润。纵然眼睛上不失尖锐光芒,表情抑郁寡欢,使涂上唇膏点朱红,显得多不相配!
他们越来越近,素云看见离婚丈夫。她眼光突然闪亮。那只是刹那。彼此没有打招呼必要。她以敌对眼光看看经亚那极为美丽时髦舞伴。宝芬向她回看眼,看见她胸膛上那巨大钻石饰针,和她脸上那不自然微笑,那当然是无法动人,令人觉得那样笑容和她脸无法配合。
宝芬向经亚低声说:“微笑!笑出声来!尽量显出快乐样子。”
但是后来看不见素云。他们回到桌子上去,告诉别人这件惊人消息。
曾太太说:“你没看错吧?”
虽然宝芬、爱莲、丽莲又跳几次,是打算走近点儿看看他俩,素云再没和那个胖老头儿跳舞。
过半点钟,他们看见吴将军从远处角儿上立起来,走出屋去,随后跟着素云和另个女人,他们都看出来是莺莺。
素云往外走时,回头往这边儿看,似乎是看见他们。
那三个人走后,他们用不着那低声细语,他们刚才说话就仿佛对方会听得见样。莫愁叫阿非从茶房嘴里多打听点儿吴将军和那个女人情形。茶房走过来,很愿意告诉他们。他走去问问别茶房,回来告诉他们说,吴将军三天以前才来到北京。三号儿半和他同住,三号儿半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莺莺,莺莺同时是位牛某人姨太太,但是已经献给吴将军,而这个莺莺丈夫,正是吴将军心腹。那个瘦点儿女人不是别人,就是牛某人妹妹。那个茶房最后说:“您想姓牛在吴将军手下做事,那地位还不稳吗?全是家人。”
阿非问:“他们来北京干什?”
木兰、莫愁、暗香,都倾耳细听。
“你话是什意思?”
“三号儿半是他最喜欢姨太太。她现在坐在那头呢。
她非常时髦儿,非常好看。”
阿非问:“为什她叫三号儿半呢?”
经亚说:“当然是她。以前太太还不认得!她和那个穿长袍儿胖老头儿跳舞呢。”
这话传到全桌,片刻之后,每个人都伸着脖子往舞池里看。
木兰问:“那个胖老头儿是谁?”
没人知道。阿非问茶房。茶房说:“那是吴将军。”
阿非说:“吴佩孚不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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