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先生目光是明察秋毫,明明洞察切,却装做无所见。木兰不在时,他正好观察荪亚。虽然这个女婿有其弱点,可是基本上仍不失为个好丈夫。
天,他闲溜进那家商店去,现在算是属于他女婿女儿。他偶尔看见荪亚桌子上有个淡粉色洋信封,那是女学生常用。他仔细看,上面字迹是女人字,下角印着杭州艺专牌楼图案,但是那红绿颜色,似乎是用手画——特别显得女人气。上面没有寄信人名字,只是个“曹”字。字是丰满柔软赵体,
“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名字。”
莫愁说:“告诉你,你自己也要负部分责任。”
立夫问:“你这话是什意思?”
“意思是,姐姐,你把荪亚关在山顶上,自己打扮得像个乡下女人,乍见,都吓大跳。”
立夫问:“那有什不对呢?”
也不要告诉别人。你告诉,并不算错。”她在丙儿肩膀儿上拍拍,想压压他惊慌。又说:“你若再在饭馆儿遇见他们,也要告诉。”木兰找到那家饭馆儿名字,是家不出名小饭馆儿。她自己去吃饭,想再打听点详情。茶房可以告诉她,只是那个女人大概是个画家,因为他俩谈论是她画。木兰推想那个女人可能是艺专老师,也许是个学生,因为杭州艺术专科学校里有很多时髦儿年轻女人,都是烫发。杭州艺专在西湖中间个小岛上,有堤与岸上相接连。在星期天,她提议全家出去游玩。有时荪亚去,有时候儿不去。有天,她坚持到艺专去看看。他们到那儿,荪亚有点儿紧张不安,想尽早离开,说是没有什好看。
木兰从来没有说她所知道,或是她所猜想。她暗中请教老父。她父亲说:“你若找到那个女人,你怎办?”
木兰说:“那看情形而定。”
“你没有那笨,想到离婚吧?”
木兰说:“离婚?就是怕离婚。那对不起孩子。”然后又说:“想没有那严重。”
贤明莫愁对丈夫说:“你不懂。荪亚跟你不同。若穿着打扮不相当,你愿意不愿意?”
立夫语气很火,bao说:“相当?怎样还能比木兰那样穿戴打扮相当呢?难道女人要永远穿绸裹缎带些零零碎碎东西吗?四十岁男人还要绣花儿枕头吗?”
木兰说:“立夫,大多数男人就是这样儿。也许妹妹说对。”
立夫开始咒骂,但是莫愁劝他说:“人心里好多隐秘地方儿你还不知道呢。”
立夫怒冲冲说:“真想不到荪亚会这样儿……不知好歹!”
她父亲说:“那,忠告是你到苏州妹妹家去住半个月,然后帮助你。无论如何,要用机智手法儿,不要结仇恨成敌对。有们两个人,这件事是可以办得。”
所以木兰把孩子放在家,到苏州去探亲。她说去换换环境,新鲜新鲜。丈夫表面上不让她去,不过并不太认真。莫愁和立夫意想不到木兰会去看他们,非常高兴,可是不久发现她心里有愁,她把心事告诉他们。
莫愁问:“你怎办呢?”立夫在旁听着,很生气。
木兰说:“不知道。爸爸让离开家些日子。”
“你敢说是个烫发时髦儿少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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