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爱丽丝公寓（3 / 3）

不知有多少"爱丽丝"这样公寓，它们是这城市世外桃源，公寓里生涯总有着隐秘感，有多少不为人知。们再也猜不出在那灰白水泥墙后面，有个美仑美英世界。这世界嵌在这城市些个零星角落，从总体看，是蚁穴似，贝壳般薄脆壁；那美也是萤火虫似，昼夜寿命，星点光芒，可就是这些，已是那些自由精灵，拼尽全力照耀。这城市还有着许多看不见自由精灵残骸，它们作爬墙虎肥料，所有爬墙虎，都是哀悼她们挽联。这样公寓里，寄存她们人生里最大快乐，是由寂寞作养料。她们做女人心意，全是在"爱丽丝"这样公寓里实现。这心意看上去是不起眼，零零碎碎，都是那主宰命运大理想边角料，连边角料也称不上琐屑，可却是饱含着心血，是终身希冀。"爱丽丝"这样公寓，其实还是这心意墓穴类地方，它是将它们锁起独享。它们是因自由而来，这里却是自由尽头。这是心也甘情也愿囚禁，自己禁自己。爬墙虎还是她们残存点渴望，是缘壁自由，墙缝里透出去。所以，爱丽丝公寓还是牺牲，献给自由女神祭礼，也是献给自己，那就是"爱丽丝"。

这样公寓还有个别称，就叫做"交际花公寓"。"交际花"是唯有这城市才有生涯，它在良娼之间，也在妻妾之间，它其实是最不拘形式，不重名只重实。它也是最大自由，是城市里逐水草而生游牧生涯，公寓是像营帐样避风雨，求饱暖。她们将它绣成织锦帐。她们个个都是美，还是高贵，那美和高贵也是别具格，另有标准。她们是彻底女人，不为妻不为母，她们是美还要美，说她们是花点不为过。她们花容月貌是这城市财富样东西，是们骄傲。感谢栽培她们人，他们真是为人类美色着想。她们漫长生都只为个短促花季，百年次盛开。这盛开真美啊！她们是美使者，这美真是光荣，这光荣再是浮云，也是五彩云霞，笼罩天地。那天地不是她们，她们宁愿做浮云，虽然转眼，也是腾起在高处，有过时俯瞰。虚浮就虚浮，短暂就短暂，哪怕过后做它百年爬墙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