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只得回乡下去再摆渡;后来才知道,那给他金条摆渡客,实是个强盗,犯杀头罪,那天是连夜出逃。说和听都忘打牌,不知该谁出牌,只得和再从头打。
毛毛娘舅说:这也是偶然。王琦瑶不同意道:看恰恰是必然。严家师母又打断她说:不管什偶然必然,只知道什都不会平白无故临到头上,总是有道理,这道理又不是别好商量道理,而是铁打定规。王琦瑶也说:命里只有七分,那多得三分就是祸;外婆说过苏州阀门有个青楼女子,品貌都是般;有日来个扬州盐商,富比王侯,眼看中她,为她赎身,进门不久太太就病故,立刻扶正,第二年生下儿子,本是高兴事,不料那孩子三个月就露出呆相,原来是个聋哑儿,、再过三个月,那女子便得不吃不喝病,命呜呼;人们都说是福把她寿给折,因她本是个福浅之人。严家师母点头感慨不已。毛毛娘舅则道:你说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道理。王琦瑶就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温说到底也是个定数事,总是指定分寸,但这分寸是因人各异。毛毛娘舅不再反驳,三人接着打牌。打阵,毛毛娘舅也有故事要讲。他说是他父亲位老友,十年前亡故,死那刻,墙上电钟停,因那钟很古旧,又是很高墙上,说是要修,却也天推天,竟拖十年,到半年前,老友太太生不治之症,也死,就在她闭眼时分,那钟竟走动起来,直走到如今再没停过。故事说完,三人都静默着,太阳西移,屋里暗些,透过纱帘,却可看见对面窗扇,被太阳照得晃眼。心里有些生畏,又不知畏惧什。这时张妈走上来,说莲心汤已煮好,什时候去买蟹粉小笼。严家师母这才醒过来,赶紧说,现在就去,又嘱咐买好后坐三轮车回来,免得乘公共汽车挤漏汤水。张妈应下去,王琦瑶看看时间该给孩子打针,便点酒精灯煮针,那蓝火苗摇曳,房间里顿时有春色。
这个下午虽没有上个热闹高兴,却是有些令人感动。张妈买回小笼包子还烫着嘴,汤水也饱满。又新沏道茶,"杜勒克"且从头来起。晃眼下午又过去。严家师母说:如今天短,刚开始就结束,干脆,明天毛毛娘舅上午就来,中午在这里吃饭,让张妈烧个八珍鸭,是张妈拿手菜,过年才烧。毛毛娘舅说:还是几年前,母亲在表姐这里吃过,回去就让烧饭李大过来学,虽是正传,也不如真经啊!严家师母说:是啊,说起来已有四五年,那时亲戚走动得还勤,现在都疏远下来,难得见面,前天你来,倒吓跳,忽然间冒出个大人。又转向王琦瑶说:你不知道他小时样子,西装短裤,白色长筒袜,梳着分头,像个小伴童,婚礼上专门牵新娘礼服。毛毛娘奥说:难道长大就讨嫌?严家师母不由神情黯淡下,说:人是不讨嫌,只是这身衣服,左看右看不入眼。毛毛娘舅穿是身蓝味叽人民装,熨得很平整;脚下皮鞋略有些尖头,擦得锃亮;头发是学生头,稍长些,梳向边,露出白净额头。那考究是不露声色,还是急流勇退摩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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