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才回到宾馆。以为会在餐厅里碰见王琦瑶,却没有,便自己吃饭再去房间拿些东西。因小林是与别人合房间,所以东西都放在王琦瑶母女房内。开房门,却见王琦瑶靠在床上,看连环画,身边还放有沓连环画。因没想到屋里有人,先是惊跳,然后小林便问,伯母有没有吃饭。王琦瑶却像没听见似地不回答,眼睛看着连环画,手慢慢地翻着,脸上倒带着微笑。薇薇兀自拿衣服进浴室去换装,小林又问,下午同去黄龙洞看方竹吧!王琦瑶说:不去!脸上微笑陡地没。小林停下,就解释说:早上,和薇薇沿着苏堤散步,走远,就没回来吃早饭。王琦瑶听这话,不由阵委屈涌上心头,眼圈也红,挣下才说出句:也散步去。说罢又恼怒,恨自己显出可怜相,便再加句:你不用来向汇报。这时,该从浴室里出来,冲着小林说:走不走?也不着王琦瑶眼,就好像没这个人似。王琦瑶从连环画上转过脸,看她说:你是对谁说话?藤该被她问得怔,朝她翻翻眼:不是对你说话。王琦瑶便冷笑:你不对说话,又是对谁说话?你不要以为你有男人,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睛里,你以为男人就靠得住?将来你在男人那里吃亏,还是要跑回娘家来,你可以不相信这句话,可是你要记住。她这漫不着边席话,把健说急,她说:谁有男人?谁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今天倒要你把话说说明白,黄龙洞也不去!说罢就在对面床上坐下,搁起腿来望着王琦瑶,正式谈判样子。这母女俩向来不分尊卑上下,别人说她们像姐妹俩,还不仅因为王琦瑶长得年轻。平时口角就不少,就连小林这个外人都亲眼目睹过几回。但今天形势却有些不同寻常,似是无来无由,吵不下去却要硬吵,其实是有着原委,旦触动可是个大难堪。小林看出这场口角危险,便过去拉该盗走,薇薇打开小林手:你总是帮她,她是你什人!话没落音,脸上就挨王琦瑶个嘴巴。薇薇到底是只敢还口不敢还手,气急之下,也只有哭这条路。小林则往外技她,她边哭边还说:你们联合起来对付!这个下午,谁也没出去玩。大好阳光,大好湖光山色,便在怨怒和抽泣中过去。
小林将薇薇拉到他房间,同屋人正好不在,于是便百般抚慰与劝说。薇薇闹会儿,渐渐平静下来,抬起泪汪汪眼睛,说:小林,你评评这个理,今天是不对还是她不对。小林替她擦着泪说;自己妈妈有什对不对?再不对也是你妈妈。薇薇又气:照你这说,世界上就没有什对和错?小林笑道:又没说"世界上"。然后他沉默下,又说:你妈妈其实很可怜。薇薇便说:可怜什可怜!小林也不与她争,只是望着窗外出神。停会儿,薇薇将他脸扳过来,问道:你和她好还是和好?薇薇郑重神情,使这荒唐无聊问题变得严肃起来。小林亲薇薇下,反问说:有必要回答你吗?薇薇也笑,笑着笑着害羞起来,将脸埋在枕头里,不让小林看。两人这说着话,时间就过得很快,到晚饭时间,小林对薇薇说:咱们去叫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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