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会同张永红好。经他这挑明,大家都笑。王琦瑶先还辩解,说不是这个意思,老克腊说,照你话,就这三个人,还能有什组合法?王琦瑶说不出话来,也笑。长脚脸上笑,心里却有些温怒,他不怒王琦瑶,怒是老克腊,觉着被他占便宜。张永红嘴里骂老克腊神经病,心里则很微妙地动。王琦瑶边笑边朝老克腊点头,说:算你嘴巴凶,算输给你!
火锅之夜过去几天,老克腊再去王琦瑶家,径直上楼,见房门开着,王琦瑶人坐在沙发上,膝上盖条羊毛毯,手里钩着羊毛衫。他用手指弹下门,走进去。王琦瑶眼睛都没向他抬下,就好像没他这个人。老克腊晓得她是在生气,却并不理会,自己在房间里慢慢地踱步。这天他穿件中山装,条白绸巾,随便搭在颈上,双手插在裤袋里,就像名五四青年。他踱会儿,眼睛看着脚,在地板上阳光方格里跨进跨出,想着又个冬天来临。忽听王琦瑶在身后冷冷地说话,是嫌他走来走去妨碍她安静。老克腊便拉出把椅子坐下,看窗台上麻雀啄食,因被窗框挡着,只露出半个脑袋。停会儿,王琦瑶又说,今天她不舒服,不打算烧饭,所以没有板给他吃。老克腊笑着说:难道是来吃饭吗?王琦瑶这才抬起眼睛,说:那你是来做什?老克腊反问:你说来做什?王琦瑶低下眼睛再去钩羊毛衫,不搭理他。老克腊也有些气,闷闷地坐着,手依然插在裤袋里。那姿态是含着委屈,无缘无故地受冤枉,又说不出来,讨回不公道。坐时,那王琦瑶倒从沙发上起身,泡杯茶,送到他跟前,说声:生什气?说罢转身进厨房,去烧午饭。这回轮到老克腊不理她,继续坐.在椅上生闷气。不知怎,又让王琦瑶占道理,掌握主动。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人生经验高低之分。这经验是靠时间积累,天大聪敏也超越不时间,天两天好说,年两年也好说,可十年二十年就不好说。
这天午饭却比以往更丰富和精致,王琦瑶将方才脾气全收起,对他无微不至,说许多有趣事情,都是以前没说过。老克腊渐渐缓过来,几乎要把那些不痛快忘记,王琦瑶却又提起。她说:你以为吃火锅时,说那些话是无来由?有这无聊吗?老克腊不知她要说什,只停着筷子。她又说: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阴冷天,也有四个男女坐处吃火锅,其中个女是无关,另两男女之间,后来发生事情却是做梦也未想到。停会儿,她说:那个女就是。老克腊放下筷子,抬眼看着王琦瑶。王琦瑶脸上是无所谓神情,就像在说人家事情。二十多年前,她和毛毛娘舅、萨沙那段纠葛,如今说来,已隔膜得很,痛痒无关心情。有些细节,不知是真模糊,还是假模糊,前后不太对得上号。就因这般平淡和随意,这悲剧更是触目惊心。他是头次听王琦瑶说自己经历,以前谈话多是关于情景描述,情景中人则是虚,个忽隐忽现影。如今,这人凸现起来,成个真人,他倒有玄虚心情,如坠五里云雾之中。王琦瑶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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