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和爸爸有什关系?不惜就不借。说罢,便向门口走去。却被王琦瑶叫住:你想走,没这容易,有这样借钱吗?半夜三更模进房间。于是他只得站住。
在这睡思昏昏深夜,人思路都有些反常,所说话也句句对不上连似,有些像闹剧。本来场事故眼看化险为夷,将临结束,却又被王琦瑶声喝令叫住,再要继续下去。长脚说:你要怎样?王琦瑶说:去派出所自首。长脚就有些被逼急,说:要是不去呢?王琦瑶说:你不去,去。长脚说:你没有证据。王琦瑶得意地笑:怎没有证据?你撬开抽屉,到处都是你指纹。长脚听这话,脑子里轰然声,有些蒙,有冷汗从他头上沁出。他站会儿,脸上露出狰狞笑容:看来,做和不做结果都是样,那还不如做呢!说着,他就走回到五斗橱前,从抽屉里端出那个木盒。王琦瑶躺不住,从床上起来,就去夺那木盒。长脚闪身,将木盒藏在身后,说:阿姨你急什?不是说什都没有吗?这回轮到王琦瑶急,她流着汗叫道:放下来,强盗!长脚说:你叫强盗,就是强盗。他脸上表情变得很无耻,还很残忍。王琦瑶扭住他手,他由她扭着,就是不给她盒子。这时,他已经掂出这盒子重量,心里喜滋滋,想这趟真没有白来。王琦瑶恼怒地扭歪脸,也变样子。她咬着牙骂道:瘪三,你这个瘪三!你以为看不出你底细?不过是不拆穿你罢!长脚这才收敛起心头得意,那只手将盒子放下来,却按住王琦瑶颈项。他说;你再骂声!瘪三!王琦瑶骂道。
长脚两只大手围拢王琦瑶颈脖,他想这颈脖是何等细,只包着层枯皮,真是令人作呕得很!王琦瑶又挣扎着骂声瘪三,他手便又紧点。这时他看见王琦瑶脸,多丑陋和干枯啊!头发也是干,发根是灰白,发梢却油黑油黑,看上去真滑稽。王琦瑶嘴动着,却听不见声音。长脚只觉得不过瘾,手上力气只使出三分,那颈脖还不够他握。心里欢悦又涌上来,他将那双手紧又紧,那颈脖绵软得没有弹性。他有些遗憾地叹口气,将她轻轻地放下,松开手。他连看她眼兴趣都没有,就转身去研究那盒子,盒子上雕花木纹看上去富有而且昂贵,是个好东西。他用螺丝刀不费力就拔掉上面挂锁,打开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却还不致无所获。他将东西取出,放进裤兜,裤兜就有些发沉。他想起方才王琦瑶关于指纹话,就找块抹布将所有家什抹遍。然后拉灭电灯,轻轻地出门。就这样闹大场,月亮仅不过移小点,两三点还是两三点。这真是人不知鬼不觉,谁知道这里发生什呢?
只有鸽子看见。这里四十年前鸽群子息,它们代代永不中断,繁衍至今,什都尽收眼底。你听它们咕咕咬咬叫着,人类夜晚是它们梦魔。这城市有多少无头案啊,嵌在两点钟和三点钟之间,嵌在这些裂缝般深长里弄之间,永无出头之日。等到天亮,鸽群高飞,你看那腾起刹那,其实是含有惊乍表情。这些哑证人都血红双眼,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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