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朝廷上平静,死般平静。苏东坡携眷离都之时,当年仁宗在位年间名臣儒吏都已清除净尽,四散于外地。欧阳修正退隐于安徽富阳。苏家世交张方平家正在河南淮阳。
苏子由年前即被神宗任命为淮阳州学教授。苏子由也有其特点,不像兄长子瞻那倔强任性,但直洁身自好,使清誉不受沾染,能照顾自己免于危害,所以挑选个平安卑微职位,与贤士大儒相往还。后来张方平辞官归隐,迁居河南商邸,或称“南都”,子由请调至商邸为官,次年,苏东坡往返京都之时,总是路宿张宅,向张方平请求指教,如对叔伯长辈。司马光与吕公著现在西都洛阳,过着退隐生活,吕晦病重将死,死前,他呈给皇帝个难题求教:
臣本无宿疾,遇值医者用术乖方,妄投汤剂,率情任意差之指下,祸延四肢,浸成风痹。非只惮风痹之苦,又将虞心腹之变。虽身之微,固不足恤,而九族之托,良以为忧。
贤德老宰相富弼不能平安度日,他已经降职为博州太守,当道认为他推销青苗贷款,办理不力。并且他还胆敢上奏折称:“此法行,则财聚于上,人散于下。”这时王安石私人邓绾,突然十分活跃起来,看有机会可以效忠主子,他向主子说可以控富弼阻碍新政之罪,于是宰相显爵全被剥除,调至另县去任太守。但是王安石于愿未足,对皇帝说富弼所犯之罪,情如尧舜时之“四凶”,倘若只将他宰相官爵被除而已,何以遏阻其他*邪之辈?皇帝对王安石所奏,置之不理,任由富弼去担任那卑小职位。富弼在往就新职途中,路过南都,访问老友张方平。
老相国感慨系之,他向张方平说:“知人甚难。”
张方平说:“你说是王安石吗?认为解他并不难。当年有次和他共办乡试,他就把切老规矩都弄得乱七八糟,就把他调离部下,再不理他。”老宰相自觉难堪,又启程赶路。在老年,他常常仰望屋顶,默然叹息。
苏东坡离京之前,京中曾发生次,bao乱。在前年冬天,保甲制便已实行,新兵在乡村受军事训练,新兵疑心受训用意,以为会调离家乡,会开至北方去和外族打仗,于是临近京都村子里发生示威抗议。骚乱之发生还另有原因。当时官方命令农人自备武器,其实也只是弓箭而已。父子相拥而泣,村民有断腕以躲避征调者。由于这次,bao乱,王安石就要丢掉他最后个朋友韩维,因为韩维正是那县太守,他奏明,bao乱经过,呈请暂将军训延缓,至深冬举行,因那时农忙已过,空闲较多。就因此表章,连韩维也遭罢黜。
要使王安石失势,还须上天显示昭然可见征兆,须要宫延门吏仁行义举。在神宗熙宁六年(○七三),南岳华山山崩。皇帝至为慌乱,依照习俗,乃迁居另宫殿,以示敬仰神抵,并下令以粗模三餐上进。此外,自此年夏季到次年春季,直干旱不雨,皇帝至为忧愁,不知如何是好。他问王安石,王安石回答说:
“旱涝乃是天灾,在尧汤之世也曾发生。吾人之所能为者只是力行善政而已。”
皇帝说:“所担心也是此事,恐怕们所行不是善政啊。听见关于商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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