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寄余生。
第二天,谣传苏东坡曾到过江边,写这首告别词,已经顺流而下逃走。这谣言传到太守耳朵里,他大惊,因为他有职责监视苏东坡不得越出他县境。他立刻出去,结果发现苏东坡尚卧床未起,鼾声如雷,仍在酣睡。这谣也传到京都,甚至传到皇帝耳朵里。
次年,发生个更严重谣言。苏东坡过去就在胳膊上患有风湿,后来右眼也受影响,有几个月他闭门不出,谁也没见到他。那时,散文大家曾巩在另省死亡,这时,又个谣言传开,说苏东坡也在同天去世,二人同玉楼赴召,同返天延。皇帝听说,向位大臣询问,那大臣是苏东坡亲戚。他回奏说也曾听到此消息,但不知是否可靠。那时皇帝正要吃午饭,却无胃口吃,叹口气说:“难得再有此等人才。”于是离桌而去。这消息也传到范镇耳朵里,他哭得很伤心,吩咐家人去送丧礼。随后想,应当派人到黄州打听清楚才好。打听才发现传闻失实,都起因于苏东坡数月闭门不出缘故。苏东坡给范镇回信里说:“平生所得毁誉,皆此类也。”
苏东坡这种解脱自由生活,引起他精神上变化,这种变化遂表现在他写作上。他讽刺苛酷,笔锋尖锐,以及紧张与愤怒,全已消失,代之而出现,则是种光辉温暖、亲切宽和诙谐,醇甜而成熟,透彻而深入。倘若哲学有何用处,就是能使人自嘲笑。在动物之中,据所知,只有人猿能笑,不过即使们承认此说法,但信而不疑是,只有人能嘲笑自己。不知道们能否称此种笑为神性笑。倘若希腊奥林匹亚圣山神也犯人所犯错误,也有人具有弱点,他们定常常自嘲笑吧。但是基督教神与天使,则绝不会如此,因为他们太完美。想,若把自嘲笑这种能力称之为沦落人类唯自救美德,该不是溢美之词吧。
在苏东坡完全松弛下来而精神安然自在之时,他所写随笔杂记,就具有此种醇甜诙谐美。他开始在他随笔里写很多漫谈偶记,既无道德目,又乏使命作用,但却成最为人喜爱作品。他写篇文字,说自己贫穷,又说到他门人贫穷。他说:“马梦得与余同岁月生,少仆八日。是岁生者无富贵人,而仆与梦得为穷之冠。即吾二人而观之,当推梦得为首。”另有篇随笔,是两个乞丐故事:
有二措大相与言志。云:“平生不足惟饭与睡尔。他日得志,当吃饱饭后便睡,睡又吃饭。”另则云:“则异于是。当吃又吃,何暇复睡耶?”
不管在什情况之下,幸福都是种秘密。但是凭苏东坡作品而研究其内在本性,藉此以窥探他那幸福秘密,便不是难事。苏东坡这位天纵大才,所给予这个世界者多,而所取自这个世界者少,他不管身在何处,总是把稍纵即逝诗感受,赋予不朽艺术形式,而使之长留人间,在这方面,他丰裕们每个人生活。他现在所过流浪汉式生活,们很难看做是种惩处,或是官方监禁。他享受这种生活时,他给天下写出四篇他笔下最精作品。首词《赤壁怀古》,调寄《浪淘沙》,也以《大江东去》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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