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主演
是《雷恩女儿》？"荷西说。
"猜对
。好，现在开始工作。"
拍
下手，去拉绳子，预备吊下崖去。经过这些疯狂幻想，做事就更有劲起来。这是给枯燥生活想出来调节方法。
"三毛，今天认真，你要好好帮忙。"荷西本正经地说。
们站在乱石边，荷西下去潜水，他每射上来条鱼，就丢去浅水边，赶快上去捡起来，跪在石头上，用刀刮鱼鳞，洗肚肠，收拾干净，就将鱼放到个塑胶口袋里去。
那个星期六早晨四点半，们摸黑上车，牙齿冷得格格打战就上路，仗着艺高胆大路熟，就硬是在黑暗沙漠里开车。
清晨八点多，太阳刚刚上来不久，们已经到高崖上。下车，身后是连绵不断神秘而又寂静沙漠，眼前是惊涛裂岸大海和乱石，碧蓝天空没有丝云雾，成群海鸟飞来飞去，偶尔发出些叫声，更衬出四周空寂。
翻起夹克领子，张开双\_臂，仰起头来给风吹着，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你在想什
？"荷西问。
"你呢？"反问他。
葡萄酒请客。
以后几个周末，同事们都要跟去捉鱼。们高兴，干脆买十斤牛肉，五颗大白菜，做十几个蛋饼，又添个小冰箱，个炭炉子，五个大水桶，六副手套，再买箱可乐，箱牛奶。浩浩荡荡地开几辆车，沿着海岸线上下乱跑，夜间露营，吃烤肉，谈天说地，玩得不亦乐乎，要存钱这件事就不知不觉地被淡忘。
们这个家，是谁也不管钱，钱，放在中国棉袄口袋里，谁要用，就去抽张，账，如果记得写，就写在随手抓来小纸头上，丢在个大糖瓶子里。
去海边没有几次，口袋空，糖瓶子里挤满小纸片。
"又没有，真快！"抱着棉袄喃喃自语。
刮两三条很大鱼，手就刺破，流出血来，浸在海水里怪痛。
荷西在水里浮沉，不断地丢鱼上来，拼命工作，将洗好鱼很整齐地排在口袋里。
"赚钱不太容易啊！"摇摇头喃喃自语，膝盖跪得红肿起来。
过很久，荷西才上岸来，赶快拿牛奶给他喝。他闭着眼睛，躺在石块上，脸苍白。
"几条？"
"在想《天地沙鸥》那本书讲些境界。"
荷西是个清朗人，此时此景，想应该是那本书，点也差不。
"你呢？"他又问。
"在想，正疯狂地爱上个英俊跛足军官，正跟他在这高原上散步，四周长满美丽石南花，风吹着乱发，他正热烈地注视着——浪漫而痛苦日子啊！"悲叹着。
说完闭上眼睛，将手臂交抱着自己，满意地吐口气。
"当初去海边，不是要做咸鱼来省菜钱吗？结果多出来那多开销。"荷西不解地抓抓头。
"友情也是无价财富。"只有这安慰他。
"下星期干脆捉鱼来卖。"荷西又下决心。
"对啊，鱼可以吃就可以卖啊！真聪明，就没想到呢！"跳起来拍下荷西头。
"只要把玩开销赚回来就好。"荷西不是贪心人。"好，卖鱼，下星期卖鱼。"很有野心，希望大赚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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