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霞也拿三颗石头,写下自己名字,秀给他看。
“狗·凹·虾。”他说,第次对话是讲她名字。
“古阿霞。”她说。
“古·凹·霞。”他很仔细说,身子前倾。
“古阿霞。”她说。
抓着帕吉鲁。这是两人生命中第次拥抱,没有惊喜。女忙着尖叫,男连忙推开,石槌成落入古阿霞手中战利品,随即又被帕吉鲁粗,bao抢回去。
古阿霞哪肯示弱,拔出插在后腰锅铲,大喊:“放下手中东西。”
帕吉鲁放下石槌,捏紧两只拳头,非常努力地要张嘴说话。
“兰姨说得对,男人都怕这家伙。”古阿霞拿着锅铲挑衅,说,“对,努力说出你名字来。”
这时候,只家伙从溪里爬出来,它行动时声音是死亡般寂静,鬼幽幽,眼睛凶狠。
“古·阿·霞。”他说对,而且自己给自己鼓掌。
那夜,帕吉鲁把火里热石头挑出来埋入沙地。他们躺在温暖沙地睡,共享睡袋。古阿霞害羞地背对帕吉鲁,才听到末班进城火车经过桥上,便有睡梦。整个夜晚,她听到地下石头渐渐冷却声音,梦到写字石对她说话。山是用石头和河流说话,海洋用沙砾与海岸说话,祖先用神话跟子孙沟通,自己用梦跟自己对话。她过个什都有睡梦。
第二天起来,身上都是沙,整晚呢喃石头换成木瓜溪。她抬头看,台湾著名高山奇莱大山矗立在河流源头,峰顶白雪在晨光下淋上橘黄色,衬着蓝天。不知来由地,古阿霞对着海拔3607
帕吉鲁在陌生人前面开始说话,有团情绪卡在喉咙出不来,这是很痛苦。他要阻止从水里爬上来家伙攻击古阿霞,却喊不出来。他想警告古阿霞别拿铲子对他,这会激起那家伙愤怒,也是始终说不出来。
古阿霞以为帕吉鲁喉咙哽到食物,脸涨得像受刺激河豚,好意地上前去拍他背。这动作像是攻击。来不及,那摊黄色湿骨头靠近,把自身发出声音灭到最少。它是带有狼性黄狗,从对岸听到地鸣,游过河流来跟主人会合。它太凶,几年来主人不想带它进城,只好留在河岸。
突然间,古阿霞看到条黄橡皮筋射来,速度快到她尖叫还在喉咙,人已经被撞到河水里,手脚乱挥,嘴巴这时才开始尖叫。古阿霞是被帕吉鲁拉起来。她好惊恐,鬈发很丑地黏塌在头上,活得要死不活。她冷得发抖,赶紧脱下湿衣服,套上从帕吉鲁手上递来干衣服,冷得想跳进火里取暖。不久,她才身体回暖,帕吉鲁在火堆那头笑,那只第三次甩水黄狗在吃盘里熟鱼虾。古阿霞恼怒他评点自己换衣服身材。
古阿霞怒气将爆发时,帕吉鲁敲击石头,跟她沟通。他在五颗鸡蛋大石头上,各写下古怪残体字,拼成“叫刘政光”,又用四颗石头写下对黄狗介绍,“他叫浪胖”。隔着被火揉皱热空气,光影魔幻,古阿霞把下巴搁在靠拢膝盖,双手搓着脚取暖,好不容易看出那边石头上难辨字迹。那个叫刘政光人,每每在石头写完个字,便扔入火堆。
“不要ㄖㄜˇ⑩狗。”帕吉鲁再用上四颗石头说话,包含个注音字,然后把石头丢进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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