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元。”古阿霞大喊,让所有人望过来。古阿霞凑不出钱,可是帕吉鲁老是扯拉她手暗示,害她先喊后杀价:“可不可以九十就好,省下你动刀麻烦。”
“可以,拿去吧!”熊皮人说。
她从身上只找出三十七元,赶紧赔笑,双手也在身上穷忙再找,连鞋底都翻开来看有没有幸运黏到钱。这时群众发出小小惊呼声。帕吉鲁把脚踏车牵来,打开那口上锁大箱子。箱子里装着传统伐木工具,又大又怪异,整齐叠放,大家很惊讶。古阿霞给钱逼急,拉拉杂杂地在脸上打出暗示,随后在帕吉鲁反应中得到解释,他在搞拖延战术。
帕吉鲁把横切锯“五齿空锯”从木箱取出,2公尺长锯子像锯齿鲨长尖齿。这动作是为取出下个工具。
“各位要知道,这锯子不简单,”古阿霞没上过林场,鬼扯经验不缺,“们曾在98林班地6小班,遇到棵喜诺气③,就像各位脚底下桥这大。正午太阳照,树荫够二十几人睡午觉。们花七天砍倒树。各位要是不相信话,们待会可以把桥锯成两半……”
,焦躁蹄子在桥上踩得滴滴答答响。
抽烟熊皮人朝水鹿吐口烟,“钱只够买肚子里鹿仔,如果你能出百块,买大送小,顺便送只‘鸡胿鸟仔’①。”那只鸟是地上死去台湾蓝鹊,它润沁蓝尾羽在用麻袋运送过程折断。
“四十元,要不要?”古阿霞扒完面走来,喊价。她知道,动用旅馆钱成交后他们今晚又得露宿,但睡得无比甜美,“你看,鹿脖子破圈皮,卖相不好,四十五,就这样。”
“卖相不好?又不是买来选美。”熊皮人撩开上衣,露开肚子上20公分蜈蚣线疤,说,“这是熊签名,害边塞回肠子,边跑下山求救。家还留有截干掉人肠,而那只熊在年后成身上披风。”
“还好鹿不会追着你戳屁股,四十八元,就这样。”
“现在就试试看。”
“家有张公水鹿皮,连鹿角都有。披上皮,几座山发情母水鹿会顶着屁股跑,从20公里外大分山区跑到这。”
“这样说就是,这母鹿怀你种,五十元,值这钱。”
大家都笑,包括刚下山登山队。他们从98公里外阿里山森铁终站哆哆咖②出发,穿过玉山,来到玉里,背包挂着避邪用台湾粗榧,好走过雾气湿饶森林。现在他们笑声与嘴巴从半个月未剃胡子堆露出。队伍中三位挑夫是东埔布农族,最矮最年长那位在40公斤背包负担中,向熊皮人提醒:“最滑飞鼠、最刁山羌、最快水鹿、最陡坡山羌,都该用子弹教训。如果它们肚里有小孩,就算把头塞进枪管,就让枪生锈吧!”他们离开时哼着狩猎歌,歌调流露如何得宜地对自然索求。
“七十块。”位老妇插队喊价,扰乱古阿霞买卖。活取包覆胎衣小鹿炖中药,能安胎。老妇是为小产两次媳妇买鹿。只小鹿换个孙子,对人来说这很值得。
“可以,但是不帮你杀鹿。”熊皮人说,“上次有人省钱自己来,结果那只鹿死不地乱跑,血像油漆乱刷通,鹿也跑。再加二十块,让你家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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