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酢浆草花,放在铁栅边,献给画家。然后,牢内双涂着颜料双脚出现在灯光下,吓得古阿霞往后跌,她以为关起来都是木头人,谁知这棵会走,而且走到灯光下拿走花。这是她看过最美裸体,全身沾金属光泽琉璃色彩,活像是热带鱼。可是却让人对他命运无比悲伤,不知要被关在水族缸多久。
将军说:“他状况不好,可能关辈子。不过,阿霞你不用太难过,他很幸运,不知道痛苦命运,甚至不解们谈话。”
“那是因为他是特工吗?才被罚关辈子。”
大家抛锚似愣,然后引擎全开地大笑。古阿霞才知闹笑话,误听将军乡音,把“中彰投2号”听成“中江头2号”。这代号意谓美少年从台中、彰化与南投来,他精神分裂病情严重,被无力照顾家人在胸前挂上“往花莲玉里”牌子,附上车票,塞上车后来到玉里。全台湾病患被扔到玉里,由警察送到疗养院,从此在深墙内活过下辈子。
这让古阿霞意识到,院内还有各种代号,比如云嘉南X号、台北Y号之类,他们来到这几乎被判无期徒刑,罪刑是杀自己灵魂精神绝症。她也体悟,名字是灵魂底线,人第次自觉与最后依靠都凭此,虽然她觉得“古阿霞”太菜市场名,至少她拥有内心深处小小总电源开关,扎实。
“至少可以给个好名字,‘中彰投2号’太像编号。”古阿霞抱怨。
“每种杂草都有好学名。”将军说。
这说法很妙,她真喜欢,野菜大部分被看作杂草,在眼里不上相,在舌尖上却是会跳华尔兹好口味。
吴天雄却显然不领情,说:“叫什好?夏文?乐蒂?还是秦汉?管他臭香,菩萨还是阎王,来这儿都赏他个‘猪牌’。”
古阿霞这下蒙,只听过狗牌,没听过猪牌。人不会不明白太久,答案自然蹦出来,有个开垦队把衣服从腰部往上扯,露出左胸前排字。古阿霞看出那并非老芋仔身上常见刺青,而是编号,写着“花莲玉里235号”。接下来,开垦队秀出胸口猪牌,编号可达上千号。吴天雄也解开胸扣,露出胸前“花莲玉里108号”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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