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吃苦?”
玉里83号停顿下,说:“左营外海,他们把装进麻袋,从船舰上丢进海里浸猪笼,又捞起来,再丢下去……”
国共内战期间,陆军常带枪投靠,海军整窝似携舰投共也频仍,“国民z.府”积极地厉行整肃,抓*细、抓左倾,更多时候是抓错人。将军时有所闻,玉里疗养院近三千位军人,身份、经历与病情都各有来头,足够写本比《圣经》还厚中国战争疯狂史。他不想在这个禁忌话题再打结,看见玉里83号胸口十字架项链,瞥古阿霞说:“你们都是基督子民,神会保佑你们。”
玉里83号说:“逼打人说,神跟黄金样,纯度却不样,拿到假金块别当真,所以基督是假。”
古阿霞不高兴地说:“凭《圣经》发誓,都是真,不然谁是真?”
开,感到她短暂挣扎后便顺从。
这是场戏,对“红字”而言却是回家开始。古阿霞要配合多久?穿过围观人墙,有无数门禁与围墙,有无边无际黑夜原野阻拦。她要演多久?或许连将军也不清楚,全凭临场发挥。这时其他床病友哭叫,拍着床,这不是美好天,不论谁提早出院都会引起“永久住户”嫉妒。他们长久以来学会要和疾病与病友绑块,或块死去,却无法面对有人中途脱队。他们越来越不满,在床上哭闹与踢打。
“红字”忽然停下,他拉不动古阿霞。古阿霞走不是被帕吉鲁半途狠狠地拉住。她回头看,手挣脱几下,反而被箍得更紧。她心里咧骂几句,这笨蛋加三级,看戏当真。
帕吉鲁不让她走,他知道这戏不能再演下去,别荒废“红字”真情意,便加把手劲把她夺回来。古阿霞松开手中叶片叠,散得到处都是,有几张飘到床底。
“红字”愣住,四周霎时静默下来。他走回床边坐下,低头流泪说些没有人懂话,捏拳说:“你们都是恶魔……”
玉里83号沉默会儿,说:“跟他们说,跟蒋委员长都信基督。他们说信是假,蒋委员长信是真。生
将军知道时机坏,给开垦队下个眼神。他们过去拍拍“红字”背,要他躺上床,几个人训练有素地帮他手脚绑回棉布条。“红字”挣扎,大力挥动手脚,拼命发出哀求。古阿霞有义务上前去安慰,是她搞砸,也得由她挽回来,但是被帕吉鲁阻止。帕吉鲁嫌她太有正义感,不是有热情就能当英雄,这时候任何安慰都不及让病友自己耗尽力气安静下来。
将军绷紧脸,淡淡地说:“叫83号进来。”
吴天雄抽口气点头,他知道接下来计划太残酷。他离开,随后提桶水,推着玉里83号进来。玉里83号双手被保护衣交叉绑在胸口前,套上牛皮脚镣,身上发出异臭。他袖结被吴天雄打开,垂下像京剧女戏服才会有长水袖,立即坐在地上,捉光脚踝小蝇蛆。他脚踝被永远不能解开脚镣反复摩擦破皮,腐烂生蛆,也产生臭味。
将军说:“你怎被抓?”
“九四九年,香港外海,们美颂舰舰长要投共被举发,船上发生激烈枪战,舰长被俘,整船官兵就被‘国民z.府’带来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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