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槟榔在夏天与秋天开,味道比较浓。它味道很淡,很淡,像是混着青芭乐与紫苏味道。”
“油桐花?”
“千万不要在紫苏与芭乐间,加入橘子甜。”
帕吉鲁闭上眼,双手抱杖那端放在丹田,每次呼吸很沉缓,直到发梢与脚趾甲都参与这项活动。他喃喃地说:“开花树呀!淡香树呀!你开在孤单夜里,告诉你在哪,让去靠近你。”他闭上眼,用嗅觉在林子里迷踪会,最后朝山脚走去。近山棱线压迫人视野,虫鸣在日出前接近高潮,人间灯火在远处亮起,更远田畴沉淀着淡淡镜光,帕吉鲁最后停在棵绽蕊树前,抚摸皴裂树皮,甚至感受到它坚硬得入水必沉材质在风中微颤。那是俗称“毛柿”台湾黑檀。
毛柿、槟榔与面包树,是邦查土地之树。开花毛柿有定静之味,丰润干涸心灵,古阿霞更靠近它话,内心会更柔和,她对帕吉鲁说:“站在树旁,伸出你手,现在你就是棵树。”
听不到,听不到你说。”
砰声,柴火又爆裂,群星火往外炸散。古阿霞吓得跌进他怀里,急着挣脱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到这幕。大家都笑,有个男人打圆场地说:“火光太抢眼,没看见发生什事。”
凌晨近四点,执掌课诵香灯师父敲起木板,庄严唱出《叩钟偈》以唤醒僧侣们到大殿做早课。钟声鼓响,比丘尼就着佛龛灯火,礼拜《法华经》为日常功课。古阿霞被板响唤醒,躺在床上,对佛教规律不熟她,保持清醒来应付接下来活动。过好久没有人敲门,再也睡不着她想做基督晨更,去到个僻静之处祈祷。她开门去找帕吉鲁。
在大寮(厨房)负责伙食师父,忙着起火烧饭。古阿霞经过时报以微笑,然后爬进屋后帐篷。帕吉鲁睡翻,嘴里银币掉在肩膀附近。她手撑地,好横过他身子,用另手捏起银币,心想这太诡异,昨夜争执东西,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到手。但尴尬来,帕吉鲁醒来瞪着她,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鼻息呼在脸上寒毛。古阿霞小心地将两人视线交集硬币塞回帕吉鲁嘴巴,糖果回到物主。
“早,可以陪去‘跑香’吗?”她说。
帕吉鲁不懂缘由,不久懂,伸出去手挂上由古阿霞脖子解下圣经十字架项链。
古阿霞跪在积满落叶地上晨祷,双手合掌于胸,“感谢天父,在过去磨难时看顾,今天是感恩日子!求主保守帕吉鲁平安度过天,今日所做,求主引
那是什?帕吉鲁傻,经过解释才知道是散步。可是,哪有早散步?也好,走吧!他穿上外衣,钻出帐篷,看着天空星际预估现在是凌晨四点半。他提汽化灯前进,用长棍子拨开树林下沾满晨露杂草,裤管仍湿,足堪慰藉是绿绣眼与红嘴黑鹎路吟鸣。
“停,”经过十几分钟路程,古阿霞喊停,“你经过几种树?”
帕吉鲁回头用棍子指来时路,他说那有三棵榕树、两棵苦楝,还各有棵乌桕、贼仔木与构树,更远处就难辨。他敏锐感知如阳光亮透树林,古阿霞眼里仍片黑暗,她想找某种树。
“有种树开花,找出它在哪里。”
“槟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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