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可休息时候,古阿霞走到柜台,摇起电话,对接线欧匹将说:“帮接73林班地工寮。”她记得帕吉鲁吩咐说他会去那里。
“好,通话不要太久,以免占线。”欧匹将说。
过几秒钟,古阿霞对接通那头说:“找刘政光,背大伐木箱又不讲话那个人。”
接电话是工寮煮菜清洁妇,斩钉截铁地说:“他不在。”
“知道他上工去,你帮留话。”
们不希望电锯咆哮让树木灵魂吓着。”
“摩里沙卡还保有索马师仔制度,辈子只拿手工锯师傅,”蔡明台用日语说,“他会帮你们锯下最好原木,运回日本。”
“太好。”
“先给你们看那儿树木,免得你们明天吓坏。”蔡明台随即拿出镶嵌螺钿精致木壳相簿,展示踏查山林记录。
从黑白照片看到48林班地树木矗立,日本人点头。其中张12英寸银盐摄影柯达照片,大幅照片中有人站在某棵巨大扁柏旁,落差极大,几乎像蚍蜉撼树般。
“他没来啦!也很久没过来。”
挂断电话,古阿霞想不透怎人会没去那,除非自己记错。她再次摇电话要求接到73林班地最近集材场,那是通往
“神木呀!”慈善家喊着。
客厅80瓦灯泡禁不起惊吓,闪着光,这是晚间电力终止前电力不稳征候。蔡明台把站在柜台古阿霞叫来,要求延后到十点才关电。勤前训练过古阿霞学日本女人小碎步跑过来,跪地上,双手放膝盖上说是。她应承几次,舍不得走,她得耗久点,让日本人知道古阿霞就在眼前,开口谈起复校计划。日本人只对神木有兴趣,撕开相簿蜡纸拿出照片,在灯下看,因为老花眼得把相片举远看,却看不到就要把头塞进两者视线距离古阿霞。散席前,她有五次接近日本人,三次递水,次拭桌,还有次是故意用火铲“十能”去铲灰,这错误动作终于引起慈善家反应。他笑下,又继续谈话。
到晚间十点,日本人回房睡觉。古阿霞拿抹布清理客厅,把脏水与茶渣泼到外头时,看见双傻缩在大门边睡觉。他们捡来堆落叶垫底,用自备军毯包裹,两人抱着睡,不畏惧户外寒冷气温。古阿霞担心他们,想免费提供最寒酸床位给两人,却发现他们熟睡得像被踩黑口香糖黏死地上,脸露出幸福,要挖起来不如就这样。
这时候传来猫头鹰叫声,古阿霞往上灯集材柱望去,只站在那黄嘴角鸮发出“呼、呼”嘹亮嗓音,转头流眄,瞪着黄色眼膜。不久,它展翅往学校银杏飞去。整晚只剩这只鸟关心复校。
古阿霞终于搞清楚,这群日本人从不关心学校复建,只在乎扁柏。他们早穿上登山装备,蹬日式夹脚胶鞋,坐火车去参观48号林班地扁柏。整夜在山庄外睡觉双傻随车跟去,得几颗牛奶糖便担任挑夫。当阳光轻轻淡淡地铺在白花洋溢苹果园时,叶片反射光芒,古阿霞从那儿剪束咖啡花,插在客厅花瓶供养,邈香飘散。山庄来群按件计酬妇女帮忙杂活,她们抱怨有些住上几天高级客人得天天换洗寝具被套,毛巾得用沸水煮过,还嫌客人放在床头小费当作忘记带走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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