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唉呦!小王子不是侏儒,他是小孩子。”
两人为小王子是侏儒或小孩子吵着玩时,帕吉鲁安静下来,趴在帐篷地上听,突然说:“海来。”卧在帐篷外黄狗竖起耳朵,站起身来,尾巴停止摇摆,瞬间追出去,吠声传遍湖圈。
“哪来海?”古阿霞说,有什厄运来似。
“跑。”
他披起红色大披风,拉她往外去。高山空气稀薄,古阿霞喘得跪在地上干呕。帕吉鲁背起她就跑。她鼻子跌进那股汗水与桧木气息混合头发便路装死。他们来到山岗,风吹扩视野,近处卡社大山、草山在晴光下闪耀,远处玉山逼人,山岗汇集八方最旷远景致。
系是什,大家头雾水。
“狼毫笔狼毫,是黄鼠狼尾巴毛制。”这点素芳姨接得上话,而且颇有些记忆。她说,学校有年要用到毛笔,便宜不耐用,贵用不起。有个伐木工会制毛笔,需要黄鼠狼尾巴毛,选个500公尺内都光秃秃树墩,丢块肉当饵,拿菜刀等黄鼠狼上门。果真半夜来山洪,bao发鼬鼠,来只,脚踩住,就剁根,路剁剁剁,那些黄鼠狼饿得宁愿失去尾巴,也要吃口肉。第三天,伐木工扛着吓死人两大丛东西过来,像是用扁担扛着鸡毛掸子,全是黄鼠狼棕褐色尾巴,阳光下油光闪闪。
“听起来是真。”古阿霞说,“都相信摩西把红海劈成两半通过,满山剁黄鼠狼这点更能相信。”
“结果,做毛笔师傅嫌黄鼠狼毛太多,够整个花莲小学生用。把剩下毛拿来洗干净,做成棉被,结果短毛老是穿出被套,只能烧掉。想到那多黄鼠狼失去自己尾巴,那应该是悲伤事。”
“悲伤?”
瞬间,数千亿颗微小雾粒以集体,bao力之美,从花东纵谷冲过来,活生生地把他们淹没。这是海,山上人才知道,古阿霞见识,她回头看着帕吉鲁不禁笑,两人发丝结满雾珠,沾雪似,这可说是场宁静,bao风雪。
经过两天与素芳姨母子交谈,古阿霞对帕吉鲁身世有谱。他父亲叫伊藤典裕,日本人,十六岁时来台湾总督府高等学校就读,是非常优秀“逃课专家”,不爱在课
“对身材苗条黄鼠狼来说,尾巴是平衡器,失去尾巴就像在激流中失去舵,像剃光胡须猫在夜里走路。想到这多黄鼠狼在山上没有平衡感,还真有点悲伤。”
这没有引起赵旻悲悯,他用传统八角轮卷线盘甩竿钓“鼠王”,把它绑在钓线,放回箭竹草坡,要是它逃就抽动钓线勒紧痛处,趁它钻回洞穴前,狠狠地当鱼拉回来。古阿霞劝不。
古阿霞只好在帐篷把腿搁在帕吉鲁肚皮上,念着水牛出版社《小王子》给他听。帕吉鲁觉得这只金毛“老蛤蟆”实在有趣,有狐狸、玫瑰朋友,不过太固执,最好选个石头星球隐居,不用来坏人这多地球。古阿霞说,小王子不是蛤蟆,是不想长大小孩,而且石头也不是石头,是小行星。
“老蛤蟆是什意思?”古阿霞知道帕吉鲁从小给客籍祖父带大。他祖父也正是教他传统伐木师傅。老蛤蟆显然是她不懂客语。
“长不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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