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你……是………………神,可以帮受洗吗?”他走过来,水声哗然,波波,张扬他心事。
古阿霞凝视他,摸他头发,剥掉他脸上沾到泥巴。他们靠得很近,感受到彼此有点急促呼吸与心跳。古阿霞想,他真像喝奶会在上唇留下白圈、吃饭会在嘴角留下饭粒小孩,不,或许该说是外星人,在成人世界什好人、鸟人都有,独缺外星人。古阿霞觉得婴儿都来自外星,纯真可爱,可是渐长之后染上人类恶性,因为头顶外星天线自动收进脑壳,或给爸妈折断,或给老师用教科书打断,不然就是给时间上锈,外星人最后变成地球人。
可是古阿霞眼前男人,还是外星人,讲个话要斟酌再三,带着她还能忍受憨气,却拥有柔软心。现在,他说,古阿霞是他神,要她帮忙受洗。古阿霞知道,他此刻不是讲外星语言,她懂得,无须斟酌,可是她不是神,是他女人,个卑微却还有点梦想女孩,才会为他这句话而感到温暖无比。他们拥抱,彼此亲吻,当帕吉鲁把手在她背后花三分钟忙着解开胸罩环而徒劳无功时,古阿霞有点清醒,她用力捏他手臂阻止,轻轻地说:“够。”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睡在帐篷,睡在巨木楔口,位置够两个人躺。帕吉鲁修整得平顺,用防水布围在树腰,非常温暖。古阿霞非常担心,躺在楔口就像躺在老虎张开嘴巴里,难保它不忽然倒下。
“这是女娲造人神话。”
“当真,很听文老师话,不是当故事,”帕吉鲁说,“这世界是母神造。”
“你相信?”
“山想念海,山是从海浪变硬(凝固),却回不去海里。山就哭,夜里哭得特别厉害,呜呜呜。山也会流眼泪,点滴泪变成河,流向大海。山用很多条河流告诉大海,他很想她。”
古阿霞认真地听,这故事超出女娲造人版本。她想,帕吉鲁是怎想到这些,把这世界燃烧得浪漫,就像给星星多点安排,他们成为缤纷星座与故事,不再只是盘踞黑夜。
“听,全世界最美声音。”帕吉鲁说。
古阿霞侧身,耳朵贴在木头上,听见微妙声响。巨树枝干往夜空款款伸展,在微风中收取微弱能量,每片树叶、每根树枝呢喃着,声音在树干流动成音乐。那也可能是来自地底树根活动声音,汇聚在树干,甚至是三千年来大树贮藏言语。那些声音毫不冲突,成动人低吟。
“这是最美妙合唱,棵树竟然有这多声音。”古阿霞眼角含泪地进入梦中,在大树嘴巴里睡去。
帕吉鲁从睡袋里拿出“水龟”,准备洗脸。水龟是锡制热水保暖器,状似乌龟得名,这是山上保暖利器,有时候居民也会用日语称它为“油汤婆”。入
帕吉鲁又说:“山里有鱼,石头也有鱼。”
“河里才有鱼吧!没水活不。”
“女神吹得太急,把海变成山,鱼也留在山里,它们睡成石头,石头里面有鱼,看过石头里鱼。”
对古阿霞而言那不过是化石,但却比不上“鱼睡成石头”来得具体。她喜欢这想法,也第次听到帕吉鲁说到这段事。
“你是神。”帕吉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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