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古阿霞听说五年前场运材车翻车,所有木材从100公尺深谷完好无缺地拉回来,继续它们旅程,三个惨死工人却终止旅程。小男孩父亲是其中之。这种新闻在山上很多,而且很快被更耸动新闻淹没。古阿霞看着眼前不断逃学也不愿下山就读孩子,默默祈祷上帝,给他勇气与恒念,好继续展开他学习。
“想跟祖母说话吗?你可以摸摸耳垂。”
“不想。”王大崇迟疑很久,才说,“你想跟爸爸说话吗?”
“你不担心?”
“会担心,但是光着急也没用,山下这多人帮忙,他们会先处理。”古阿霞说,“对,故事讲到哪?”
这五个小孩中,有位叫王大崇小孩到法定入学年纪,会写些字,却拖三年迟迟不上学。学校通报教育厅,公文跑年,要是再不入学,将由警察权介入。古阿霞此行是来劝说。
小孩母亲曾说:“大崇怎样都不想离开,送他去学校又跑回来。叫碰碰车司机不要载他,他就走路上山,走过几百公尺又黑又滴水山洞都敢。他每天晚上睡觉要摸耳垂,看他将来老婆得有弥勒佛耳朵。”
古阿霞边说故事,边观察在角落王大崇。他膝盖缩在胸前,低着头,右手老是摸自己耳垂。古阿霞不自觉摸自己耳垂,临场发挥,说个改编自邦查传说故事:有条鳗鱼住在小女孩耳垂里,女孩得捏着那儿跟它说话。王大崇瞪大眼,看过来,着迷得忘记捏自己耳垂。
他真只跟你说话?而且只跟你讲‘蟋蟀话’?”
古阿霞说:“差不多。”
“那他怎样才能跟讲蟋蟀话?”
“如果你能够算出那棵银杏树落叶底下,会有多少种植物种子,他就会跟你说话。”
“不可能。”所有小学生大喊,因为有种子微小难辨。
“那是真,阿嬷说。”古阿霞记得祖母说是海鳗住在发里,从此主角头发如水,发出喃喃思念。她不过是将鳗鱼住所改到耳垂。
“好棒喔!”
“你耳朵里也有鳗鱼?”
王大崇说:“好可怕,才不养那个,要是游进脑袋就完。”
“那们来交换秘密,告诉你,你也告诉,好吗?”古阿霞把嘴靠近王大崇,说,“在耳朵里养祖母,你呢?”
“蟋蟀叔叔算过,真。”古阿霞说。
在海拔2000多公尺伐木工寮里,古阿霞为五个小朋友讲故事,不过找她电话也追来这。电话那头,赵旻在不断干扰噪声中说,黄狗咬破朱大妈喉咙。朱大妈受伤,直哀号,流很多血。电话陆续打八次,古阿霞除接起前两通,就不再理那些电话,来是她没有办法实时下山,二来她不希望老是有人中断她讲故事。
外头飘起又浓又冷大雾,拍打屋墙。这间桧木皮工寮在海拔高处,地点偏僻,距森铁有1公里,房舍老旧,不通风空间在夜晚时因为人们体温升聚而在屋梁滴起水珠,像活在大野狼滴口水嘴里。这成为古阿霞说童话背景,只要就盏炉火讲,孩子们特别专注。
“电话很急,怎?”个孩子问。
“朱大妈被咬,严重受伤,流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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