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霞路上祷告十八次,有半祷告被惊险画面打断,吓得忘耶稣姓什就差点要见到他。司机把罐掺咖啡保力达酒给大家喝,多喝就没事。布鲁瓦得喝才能解晕,车行激烈,仰头就被瓶口撞伤牙龈流血。司机拿回酒瓶,喝尽最后口,空瓶朝窗外丢,直接空心飞过100公尺陡峭山壁摔碎山谷。那画面绝对是则预言。
公路伐木是蔡明台开发咒谶森林赌注性事业,大功率美式集材机与运材车所向披靡,差3公里就砍咒谶树林,那最终会化为眼前光秃秃褐黄大地。古阿霞终于明白帕吉鲁说,人要不多,却习惯用抢,砍伐森林就是疯狂抢夺行为,有是平静疯狂,有是疯狂又疯狂。公路开发运材车驾驶属于后者,那种疯狂逼临死亡。
他们从运材车走下来后,两脚不听使唤地抖,心情难恢复,有种刚从鬼门关回来恍惚感。几个人抽烟抽烟,吐吐,看着黄狗在四周跑跳。他们在短暂休息后,进入1000公尺左右低海拔杂林,沿着混合猎径、兽径、日本人理番道路山径前进,只有野兽、阔叶林、蚂蝗与探险家对这里有兴趣,他们是来插花④。
雨也开始下,大家穿上雨衣都能感受到雨滴砸在肩上力道。在几株锥果栎树下,帕吉鲁把黄狗系上去,放饼干与几个馒头,不断摸摸黄狗头与颈部,遍又遍,次又次,再又再,那是最能承受主人爱抚部位,它眯起黑黝眼睛享受,发出短暂低吟。帕吉鲁非常清楚,黄狗跟他八年。它身上哪处伤、哪次骨折,他都参与,也起疗伤。黄狗给村子带来太多纷扰,敌人太多,如果今天不放到野外,难保哪天不吃到毒包子或被铁矛刺死。
帕吉鲁摘束锥果栎叶片,也分送大家几片,以掌心
,越来越远,最后取而代之是大家欢呼,把黄狗当作英雄,把它又亲又抱。布鲁瓦根本挤不到前头给黄狗鼓励,只好给自己打根烟,抽烟庆祝。
素芳姨告诉大家,如果下次遇到黑熊,最好安静地离开,不要激怒它。要是怕真遇到黑熊,最好边走边喊,让黑熊知道有人来。
“所以,们大喊,黑熊就会走开?”赵旻问。
“没错。”
王佩芬仍恐惧地问:“们大喊,熊不就知道们来?它会跑来攻击们。”
素芳姨想想说:“你最好喊,有带枪,快滚。”
“枪被没收,喊‘番仔’来,熊就懂。”布鲁瓦说。
然后,所有人都笑。
早上十点,他们坐上两台30吨大型福特运材车下山,从后照镜看着3公里外咒谶森林消失在第道路弯,还有目送学生们。坐上车是古阿霞、布鲁瓦、素芳姨、帕吉鲁与赵旻,还有黄狗。昨晚黄狗力战狗熊,救小学生,原本该受绞刑它,改判流放到万里溪杂林。
从没坐过运材车古阿霞快把鸡皮疙瘩抖下来。十二轮大卡车载20公尺原木,司机猛按喇叭,警告随时从视野死角转来对向车,路崎岖狭小,车行又快,轮胎经常压到崖边。司机转弯时把大方向盘打死,然后放手,让顺着山路沟痕前轮将方向盘快速扭正。大家吓死,只要有次操作失败,命也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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