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出诊所,记得这附近有家邮局,
妇女气冲冲甩上花格不透明玻璃门走。古阿霞深觉妇人会回来,不过三分钟后撞开门是四个男人,他们气喘吁吁,用门板抬个难产妇人,花三小时从木瓜溪上游铜门部落走过来。这个妇人两天内耗尽力气尖叫,把部落男人们吵得没办法睡觉,也让女人们靠过来用尽巫术、推移与关怀。现在,妇女晕厥,身上盖三层用来祝福红白菱形德鲁固传统织布,安静躺在门板上,唯有汗水湿答答地往地上响着。
柜台后头护理看多,镇定地说:“先收五千元费用。”
四个德鲁固族男人看着彼此,他们口袋是扁,其中人说:“们没有这多钱。”
“那你们把人先抬到外头,这会影响大家。”护理说。
“帮忙,救救老婆。”个男人低声说。
反感,怀胎就怀,月经停三个月,干吗要多费天验孕,早点拿掉更好。兰姨却认为得这样做,目很简单,她希望王佩芬多考虑天,哪怕多秒犹豫也好。
时间到,坐在古阿霞身旁王佩芬被叫进诊间进行,她犹豫起身,走几步回头。犹豫是对手术害怕,渴望古阿霞能陪她进入诊间。可是,古阿霞只是点头地给予安慰与加油,静静坐在被无数屁股磨得光滑木条椅。毛玻璃上流动街道人影漫漶,和外头热闹相比,古阿霞觉得该救人为主诊所,分秒都冷得不舒服。
“太贵,收三十元,只水鸡④也没有这贵。”有个刚走进诊所妇女跟护理吵起来,嫌验孕太贵。
“冬天青蛙很难找,而且要找大只。”
“自己验好不好,田里水鸡很多,还不用钱。”
“嘿嘿嘿”,柜台后方传来男人似笑声,这次连叫几声,“嘿嘿嘿”,所有人都听到虎皮蛙嘲笑声。
“嘘!等下。”护理把食指放唇边,示意安静,转身往后方走。
男人脸露希望,以为她是转身向医生求情或通融。可是却出现令人费解幕。护理靠近蛙笼,迅速拎起只鸣叫公蛙。这次她成功,跑出柜台,打开前门扔出去,回头时赶他们到诊所外面。四个男人不知道怎办,有捏拳,有看彼此,有跟护理哀求。护理心软,走到诊间后头问医生。
个男医生从布幕探头后又把头缩回去,让走出来护理拿出同样答案,脸色更铁娘子。四个男人不走,也不说话,他们把这女人抬回部落去是具尸体,留在这还有机会。护理最后拿起电话,要请关系良好警察来处理。四个男人松动,脸悲凄与无奈地抬起妇人往外走。
“有、有钱,”古阿霞从皮包拿出卷钱,摊开,张张算出两千九百元,“还有,等。”
“青蛙卵要用2mm玻璃细管抽取,放在显微镜观察,你没有机器也看不出来。”
“不用机器,等卵孵出蝌蚪就行。”妇人越讲越气,诊所人都点头,觉得验孕还真贵。
“青蛙验孕排卵不样,要用空针吸出来检测,这是专业。”
妇人仍然嫌贵,说:“你有老天滔⑤,吃人够够。”
穿衬衫中年医生从布幕后头诊间走出来,说:“不要就不要,来个大小声,等明年你青蛙蛋孵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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