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见,平地山地人,看出你是阿美族人,你祖先为你高兴,而祖先也会保佑你。”四个男人离开,他们付不起住院钱,冒险把动完刀女人抬回去,他们多是时间,走得很安全,肯花十二个小时把捡回条命女人带回部落。
在小时后诊间手术室,刺白手术灯下,古阿霞披着德鲁固传统织布坐在小凳子,抓着躺在床上王佩芬。这是王佩芬要求,要古阿霞为她祷告,她不希望有点差错,今天有太多干扰。披着白袍医生没有反对,合理范围要求能缓解病妇心情,他是用10公分穿刺针将某种强心剂毒剂,隔着母体,戳到婴儿,如果感受胎儿挣扎而传来叉中活鱼强悍力道,宾果,然后毒死他。毒剂让尸体软化,方便医生从产道用各种器具将胎儿绞碎,块块夹出来。
古阿霞脑海混乱,因为刚刚进手术室就见到那具五千克死婴,放在角落铁盘,即使用布盖上仍看见露出恐怖画面。那是之前原住民妇女难产留下苦难。医生要取出她肚中巨婴,从产道使用“破颅术”搅烂婴儿脑内组织,脑浆流满手术台,再用铁钳夹断婴儿肩骨,以产钳拔出来,过程像不择手段地吹熄普罗米修斯递给人间盏火苗。
古阿霞对空颅死婴惊骇万分,所以从头到尾,她没帮王佩芬祈祷,顾着为她肚中婴儿向上帝祈祷,宽恕罪愆,给小天使翅膀回
笑声纠缠辈子,这是你说。”
“这是传说。”
“们帮小婴儿举行基督教葬礼。”这是古阿霞唯能做。
王佩芬被说服,觉得是好方法。餐后,她们逛街买漂亮袋子,她们不想用塑胶袋提汤汤水水婴尸上街。又买八音盒,上发条会以钢梳状簧片机芯弹奏出电影《北非谍影》主题曲《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以摩洛哥某城市为名配乐,古阿霞借此说服王佩芬她肚子里孩子会飞到那个浪漫之城。最后拆掉八音盒不必要绒布与格局,足够当作小棺木。
古阿霞拎着物品回到诊所,看见奇特场景。四个原住民男人聚在骑楼下,围着刚手术完躺在床板女人。他们买块猪肉当作祈福牲礼,手指沾米酒弹洒,祈求祖灵保佑眼前苦难女人平安回到部落,以及慰藉死去婴儿。当四个男人看见古阿霞从对街走来时,活力十足地跳着,围着过马路古阿霞又唱又蹬,让路人与车辆停下来看他们进行仪式。古阿霞安慰王佩芬,没事,自己心里却静不下来,即使猜得到这个山地族群千年来用此仪式渡过难关或慰藉受挫情绪,但是,被人围着毕竟不是好受事。直到警察骑机车来吹哨,把人赶回骑楼下。
个男人把德鲁固族传统织衣,披在古阿霞身上,说:“请披上有都乌利葛·乌度戌(dowriqutux)布吧!你是们山地人好朋友。”那是织满菱形纹状“祖灵之眼”。
“谢谢。”
“来吧!再披上都乌利葛·乌度戌布,你是们山地人祖先会保佑好朋友。”又披上第二件。
“谢谢。”
“没有你,这里会变成难过地方,们会讨厌更多花莲市,讨厌更多平地人,然后辈子也讨厌自己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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