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本美结子起身,走过去,坐在同桌帕吉鲁对面。帕吉鲁没抬头,刀刀刨,刀刀剃,卷曲木屑跌在桌面,他雕个不停,好掩饰不知所措。
冈本美结子从袋子里拿出精细木盒子,揭开绒布,露出只精工(SEIKO)腕表,把手表推到帕吉鲁桌前。帕吉鲁瞥眼,老表只,也只是老点,他继续干活,不知道姑姑干吗这样死盯着他,令人不安,要不是母亲交代要出席,他不想参加这种没有感情且聚次便散家族聚会。
“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礼物,”冈本美结子说,“请务必原谅怠慢,隔三十几年才拿给你。”
那些滴滴答答落在桌面木屑停,帕吉鲁抬头,仔细瞧,帮忙翻译素芳姨也睁大眼。这只腕表很陈旧,表壳微略刮花,朴质珐琅面盘,时针针尖是中空菱形“先菱”。表带是有点龟裂牛皮带,却泛着油泽,显示主人有上油保养。这只手表有点历史,功能还不错,秒针在走。
“请不要怪母亲,是太任性,直把它留在身
筑俱在,当地中年人都会讲日本话。他们在村里绕,非常淡静地方,狗突然跑出来吠是最惊险,真想不出有什故事。那位中年妇女几番寻觅,来到间破颓房子,只有杂草。那位妇女不假思索穿过杂草,来到堵水泥墙。然后,妇人哭,趴在那片像是广岛原爆后残墙上,说:“三岁时,妈妈生弟弟难产死去,爸爸悲愤之余,在建给全家住得更舒服家南面未干水泥墙上,写下妈妈名字。爸爸说,以后不论遇到任何困难,都要秉持‘台湾野草魂’精神活下去,才不会对不起在天上妈妈。”
故事震撼人心,尤以“台湾野草魂”搔到古阿霞,横跨热带与副热带台湾是杂草天堂,阵风,阵雨,吹得生机遍地跑。古阿霞想起祖母不断拿来说嘴“邦查野菜魂”,只要双手动起来,上苍就会喂饱你;野菜不只能吃,也能学,人生在世,再怎困顿,也要学野菜勇敢地活下去。
“们帮她清理房子,把杂草除光,结果房子看来更破,”冈本美结子拿出个袋子,“也得到个礼物。”
“龙葵与轮胎苦瓜。”古阿霞毫不犹豫地大喊。
“这是大自然礼物啊!是妇女从草堆摘下来,她说小时候妈妈常带他们哥哥姐姐去摘,现在想想,记忆是那些点点滴滴甜美碎时光。”
古阿霞思忖,那妇女妈妈或许是邦查人,攫获“吃草民族”精神。但或许是她们与自然相处久,懂野草,得到野菜滋味。古阿霞从冈本美结子手里接过龙葵与轮胎苦瓜,她说,轮胎苦瓜炒小鱼干最得滋味,龙葵煮汤清爽,说得大家心中清凉万分。她站起来,先拿到厨房,走过在角落桌子雕刻帕吉鲁。
“那是刘政光吧!”冈本美结子问。
“姑姑跟你打招呼,要不要过来坐?”素芳姨问。
帕吉鲁停下雕刻,微笑摇头,继续干活。远在角落他很注意听姑姑谈话,听不懂日语,不过希望听出味道,害他分心地雕坏青蛙腿。
多年来,冈本美结子与素芳姨信件往返中,她略知帕吉鲁状况,个孤单自闭小男孩终于也成为男人,改变很多,唯不变是对传统伐木坚持与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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