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你帮忙看着。”
赵天民从帐篷角落拿根铁汤匙,用布缠几圈握柄,放在汽化灯烤。汤匙烧黑,接着圈红晕漫开来,他把汤匙举过背就全凭感觉烫下去。吱声,血水蒸发,皮肉焦味弥漫。赵天民下意识地挺起身子,背囊出现黑烙。他收手,把汤匙拿回火上烤,上头沾黏皮肉在火中烧焦,汤匙烤红后再烫背。
“来。”古阿霞拿刀子刮掉汤匙底烧焦肉块,放上火源烧,再用炙红铁匙烫背,吱声,赵天民挨枪子挺身。没料到,汤匙牢牢黏在背上,古阿霞硬扯之下,几乎是挖下匙肌肉那样血水泛滥。古阿霞知道,她敢做,不是泪流干,是赵天民决绝地在地狱之火打滚,怎拉他也不起来。
她把汤匙放上火烤,直到红热,再烫。然后,她想起在玉里乐乐溪畔那个阳光下汉子吴天雄,他或许不会再醒来。这是最后灵魂呼唤,也是告别。
而赵天民有点醉,苦多于痛,不想多挣扎,于是流泪。
会造成感染与死亡,赵天民仍信誓笃笃地说:“烂命不会这样死。”
古阿霞很难下刀,皮牢肉附,铲也不是,割也不是。赵天民指导她,割成皮条子,条条撕。古阿霞当然懂,可是拿刀杀鸡会抖,何况割人肉。她把刀尖抵着,刺入,赵天民身子抖下,害她抽回刀子。
“利索点,才痛快。”赵天民说。
“要是这厉害话,定可以去当医生,不然可以去杀猪。”古阿霞讲点轻松缓和气氛。
“当是死猪,你比较安心。”他说着,忽然感到道毒鞭打在脊背似,说,“痛快,再来。”
①玉山圆柏。
②指河流源头。
尽管第刀挺不错,可是第二刀之后不是下得深,就是浅,几乎割坏。赵天民神经拧紧,身子冒出摊汗水,忍痛从自己背包揪出瓶金龙陈高,连灌几口,要是这样麻痹不,他会拿瓶子敲昏自己。几个旁观人面如土色,不想多说,走避到其他帐篷。古阿霞撕几缕皮,只见赵天民背上血流不停,伤口糊烂,她忍不住哭,用沾血手背抹泪。
“你哭完,别忘干活。”
“不要。”古阿霞把刀子收。
“你帮到底,才是自由。这辈子被人下蛊似当棋子,醒着时往前,活着时往后,咋都在棋盘打滚。”赵天民捏着酒罐,额角渗着汗水,“你拿个东西,在火上烧红,用烙也行。”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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