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吉鲁把斧头抛,跳下山棱,往火线前头跑去,黄狗也追去。
古阿霞想说些注意话,多走步便踏陷边土,重心不稳,“被迫”往棱线下又跑又跌地追去,气势不落人后。她滑到较平坦地形,脚踝擦伤,伤势还好。黄狗在她身旁兜转,解伤势无碍后,往条荒塞路径离去。她知道接下来是个错误决定,起身追帕吉鲁,黄狗会带她找对方向。
森林大火蔓延太快,当古阿霞觉得不对劲时,身陷危险。干燥强风从远地被吸入火场,忽然又从火场倒灌而来,她像活在巨兽呼吸喉咙。但有种场景令她警醒,空气中到处飘着火星。“飞炮”,她脑海闪过这个词,想起曾有工人这样描述森林大火如何神秘地跃过条河或两座山,这是因为在诡风助燃下,较轻可燃物化成火星喷飞,到处迁徙,在远处落地成火。这
帕吉鲁拆下黄狗嘴罩,给它饭吃。他说,现在森林遭火,动物们在快速迁徙或逃亡路途,难免会冲散。不过,水鹿出没习性通常是晨昏,白天靠近人类,是时间与地域混乱。他又说,目前看来小水鹿没有危险,白天出游它到晚上得找地方睡觉,反而远离回去救火人员。
“想留在这帮忙,好不好?”她只想待在他身边。
“浪胖。”帕吉鲁拿出狗链,要她顾狗就好。
餐后,他们离开营地,走上松针小径。古阿霞打赤脚,体会松叶在挤压与舒缓之间弹性,十分钟后,密集在地上缝波斯地毡似松针小径消失在阳光盛亮之地,那是防火线,十余种男人吆喝声好刺耳。在此之后,她感到淡安,并且把松针铺在雨鞋内当作松林延伸。
她不清防火线,只顾狗,顾着看砍树帕吉鲁把上衣卷在腰际,亮着汗膜皮肤胀动,有圈较深汗水积在腰衣,后头衬着那些拿电锯干活、拖走倒树人群。古阿霞看着看着,打起盹,歪头就给狗跑。她没事干,追着黄狗去。狗原本会回来,给人追便跑远。它有时停,有时跑得很兴奋,保持种令古阿霞不久要追上错觉。
空气中有火焦味,古阿霞有点害怕,这样追寻在低矮灌木阻碍森林里不是好玩,爬上棱线时,强风使得汗湿她打战,她看见半公里外火场,以及浓烟后3公里远咒谶森林。咒谶森林苍郁树木在远处看来,有如上帝发丝浓密暗影。她担心火烧到那,连帕吉鲁都说很可能,这场失控大火没有人预知她脾气。
几只灰喉山椒鸟忽然掠过,惊恐慌乱,发出激烈拍翅声。黄狗猛吠。古阿霞察觉到变化,风变得更凶,飒飒作响,刮过皮肤有静电吸附而使寒毛竖起干燥感。接着,火场附近传来尖锐哨音,表示救火员遭遇危险。接下来几分钟,那里传来人们急切呼喊与叱喝,加深古阿霞猜测。
“害矣啦!‘发炉’。”几个人从防火线跑来,眺望远方。
“发炉”是指庙里香炉香枝过多而高温烧起来。古阿霞眺望到,远处森林大火受到干燥怪风促燃,火浪爆发,往四周喷散,火线在几分钟里失控地往快扩散。哨声是靠近火场几位监视员下达撤退指令。
“这样喷觱仔①,是要人帮忙。”持续哨音让古阿霞身旁经验老到工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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