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银杏,赶来古阿霞看到全裸校景,很不习惯。帕吉鲁不见,他拿着电锯消失在校园,沿铁轨走去。王佩芬坐在银杏断木,她说,她被倒下树惊动胎气,要求扶回山庄。古阿霞扶她回山庄,又去追帕吉鲁问个明白。她沿铁轨追下去,不久看到他孤寥疏离背影,沿山径上去,走入咒谶森林,黄狗不忘在路口处撒尿。古阿霞安静地跟在后头,看破那份疏离感,来自他再也没有背着那口大箱子。
“阿公,对不起,索马师仔年代没。”他拿出开山刀整理现场,启动电锯朝某株千年扁柏砍去,在现代机械躁郁声夹袭下,阵风吹来,群山雀飞走,扁柏像绿色闪电激烈地倒下。
古阿霞懂,在扁柏反方向倒下3公里外,她视线横过3公里蓊郁沛然森林,那边有森林大火烧过来,白烟滚飘。帕吉鲁得清出条够宽防火线保护咒谶森林,没有什比电锯更快,更具摧残威力。森林终结者是人类、大火与链锯,而工匠时代去不复返。
王佩芬分娩时间“快到”。所谓快到,是不确定漫长等待。
那天下午是她第十五次上厕所,肚中胎儿压迫膀胱,频尿增加。她从厕所走回山庄时,股水从胯下顺着大腿内侧流出,恍惚是久别月经到访。王佩芬摸,靠近鼻子闻,没有尿腥味,而是有股婴儿
密语──他做,听到生命隔着皮膜跳动。
“希望她和你样,对大自然有胆识,”王佩芬摸着他头,“当个索马师仔。”
这句话是警钟,帕吉鲁跳起来,挤开王佩芬离开。他提着链锯,沿铁轨走到学校,王佩芬跟在后头。那是阳光温煦清晨,火车驾驶拉八响笛声,催促工人跳上十节车厢去高山打火。帕吉鲁在火车来之前跳到铁轨另端走,独留王佩芬面对吹口哨与丢眼神工人们。她用汽化灯遮肚皮,手整理刘海,习惯性地对他们发出苍凉微笑。火车擦身而去,她撅着屁股走,让工人最后眼在失去她之后半小时内不懂自然风景。
帕吉鲁提着链锯来到校园,用脚踩住链锯把手,拉绳子启动引擎。引擎噗噗低速运转,他拉紧油门杆,快转链锯喷出润滑油。他第次操作怪兽,得找对象练习,相中树形优美银杏。银杏带给他这辈子无数美好经验,陪伴他度过人世间磨难。这棵树是他阿公为这世界种下希望。然后,他朝树干切下,股抵抗力从链锯传来,潮湿树屑自锯刃喷出,树叶激烈震动,他从树干摇晃频率感到树受到伤害,极其地深……
“你干什?这是你阿公种。”王佩芬大喊,她有义务告诉这家伙,这遗产死就没。
“索马师仔没。”他对自己说。
“停下来……”
“阿公说过,拿电锯就先杀他。”他说,可是链锯声响太大,说也只有自己明白。
“你不要疯。”她扯他衣服,却怕碰到电锯。
学生们从教室跑出来,大声尖叫。六月银杏叶片舒卷如烟,袅袅轻颤,随后轰然倒下来,倒下还有帕吉鲁美好。王佩芬吓坏,眼前帕吉鲁把倒树肢解成十余个树块,村人跑来看,聚在旁边议论。他们不能理解砍树人曾经努力守护这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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