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霞会认识小羊，是透过两地
教会安排。她与小墨汁住在教会宿舍，位在五楼顶。夏天热死人，晚上暑气蒸溽，身上沾
汗，跟山上凉飕飕得头发直竖气候不同。宿舍也供给几位外地来女高中生，她们来见新房客，穿着露出大腿短裤，手上扇子没停过，她们建议古阿霞直接铺草席躺在地板睡。
“拿蚊帐到屋顶或阳台睡更凉，不过要小心对楼色狼偷窥。”
个高中女生把国文课本当扇子扇。
“睡地板就好。”古阿霞说。
有位女高中生指着小墨汁，“你女儿吗？”
小墨汁连忙抢白，拉着古阿霞手，“对呀！对呀！
妈妈。”
墨汁赶上潮流。
“没有人这样穿，宁愿打赤脚。”小墨汁说。
“流行这种东西呀！就是谁来带头、谁当跟屁虫问题。”古阿霞安慰小墨汁，然后对小羊说，“你有香港脚吗？”
“还得香港烤鸭呢！香喷喷。”
“那好，们互换只鞋子。”古阿霞说罢，把小羊肩按在试鞋椅，脱下自己右脚跟对方换。小羊完全懂这个女孩玲珑剔透想法，现在她们有双不搭皮鞋。只是万年不败款黑色素朴娃娃鞋，只是赶流行鞋尖缀花浅紫色包鞋，穿起来简直是不伦不类时髦穿法。小羊跳起来高呼。古阿霞为自己小聪明乐得很，虽然她与小羊身形身高差不多，穿是平底鞋，还是会担心不合脚，但是换穿结果，贴合得不容疙瘩。
“像吗？”古阿霞说，“她是朋友女儿，带她来台北开眼刀，过两天就要进房手术。”
“才不是呢！阿霞姐姐是来参加五灯奖大赛。”小墨汁说。
“欧！买尬。”高中女生大声欢呼，说要成立啦啦队，她们开始耍疯，把随时播放收录音机调得更大声，个人拿扫把当麦克风，其余拿拖鞋或胸罩什
当彩球摇甩。拿扫把柄女孩扭着屁股，把麦克风递给古阿霞，大喊要她给在场来个“舍普赖斯（surpr
“太完美，两脚大小不同，很难找到同号鞋，”小羊说，“没想到你右脚鞋跟合脚。”
古阿霞心想，这也太巧合，她也是大小脚，很难找到合适鞋。况且这双鞋是为来台北才新买，穿起来硬，彼此对调只之下完全合脚。
“行，天生对。”湖南人拍桌大喊。
三人穿不成对鞋子，走过人挤人商场，小羊路炫耀鞋子，路介绍所闻所见。她们晚餐吃四川面馆，到热闹西门町冰果室吃牛奶红豆剉冰，这时候天已黑，中华商场广告灯亮，矗立在楼顶庞大国际牌与Sony霓虹灯塔像是飞碟占领都市，发出炫目光芒。小羊带她们穿越中华路，车流没停过，会停是把马路中央当停车格而形成汽车分隔岛。在对面巷子骑楼下找到小羊那台外形酷似伟士牌兰美达（Lambretta）机车。小羊把行李放在脚踏垫，两脚夹住，古阿霞坐后座，两人狠狠把上车就睡去小墨汁夹在中间，路横过台北街头。
月亮浑亮，在高楼栋距间浮动，窥人心。古阿霞心中想起某些歌曲，有关台北，岁月疏淡，她感受到去年与帕吉鲁环岛路过台北时，历经类似路径心情。她过五条街，才晓得是小羊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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