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师笑得更大声,疏忽地下传来敲击声,直到老人往泥地踩两下要他说大声点。“树树哭哭,流泪下来。”小
老人说,和尚只会吃斋念佛每天想着跟佛祖谈恋爱,对世界没贡献,跟索马师仔差太多,“们这行跟杀牛差不多,虽然这样讲师傅会不高兴。不过,杀是树,如何杀死棵美好树,又不会动怒到整座森林。如果你能感受每棵树有感情,它们会哭,会笑,会流泪,会谈恋爱,你会知道杀死棵树会对其他树不安,甚至引起那座山恐慌。所以,该安安稳稳地‘放倒’大树,这是客家话砍树意思,说砍太残忍,‘放倒’有慢慢把树扶在地上意思,这是在渡化树,比辈子想把木鱼敲出莲花和尚好太多。”接下来,老人解开胸扣,秀出肩膀上可以拿刀削下来厚皮茧,那是背箱子产生。他说,这口箱子是个“家”,他走过座座山,遇到台风、黑熊或森林大火时躲藏到箱子里,要是不能打开木箱见到太阳就当棺材。
“墓地也选好,就在这棵树下。”老人下巴往银杏努下。
“这是学校呢!”
“不行吗?偷偷埋就行。这棵树是种,很美。”银杏树这时似乎在夜风中微微款摆,树叶发出同意窸窣声。老人又说:“每个人都应该在出生时种棵树,成为墓碑,那是留给世界最美纪念。”
“可是,埋在学校还是很奇怪。”
说,“原来你还没死干净呀!”
地底又传来敲木箱声音,还传来细微哭泣。
老人抿嘴,眼神逡巡校园,给小帕吉鲁个提早出土课题,“能听到100公尺外枫树上有什,你就复活。”
文老师被吓着,为这种祖孙间教育方式诧异,她端着面碗不动,静得能听到杉林后头猫头鹰叹息或呼吸。过不久,文老师希望老人挖出木箱,把小帕吉鲁放出来。老人这时脾气缓和地说,他能懂老师用心,那箱子不会闷死个孩子,“有天他会拥有自己箱子。”
“这箱子是棺材,只会装死掉,绝对不会装别人。”老人突然得意起来。
“学校常常把人教死,本来就是坟场,好多活人从这里变成活尸,这就不奇怪吗?”
“也是。”文老师大笑。
“学校像复杂森林,最难是面对你不知道树木,有是海滩来,有是沼泽来,有高山来又不能适应平地。们怎教他们面对海风、潮湿或大雪?于是们用最简单教育,砍光后种同种树,好教又好骗,现在山上是这样种树,很容易出现疾病就起死光光,所以说学校是坟场。”
“也是。”
“然后,会成为这边地下校长。”老人说。
“所以他将来会跟你样,背着箱子走。”
“这行叫索马师仔,”老人吃完面,抽起烟,“电锯让这行要打烊,不过想没有人会跟他抢饭碗。”
“他有自己箱子?”
“他正在刻,很慢,有天会做完。”
文老师想起中国古老传统,活人在家里角落摆个身后棺材,每日给那口棺材打扫,定期涂上油,图就是死后有个心爱栖身之处。她问老人,背木箱这行业是不是种修炼?比如行云僧,修炼自己意识与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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