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帕吉鲁骂小时候自己,给人当尸体跨过去不动。
他亲吻蓝色大
水鹿平静,感谢它奉献水与食物。
他继续解剖水鹿腿,猜想刚刚是割到某个神经束,剧痛使窒息水鹿醒来挣扎。之后,他见到肌肉包裹下鹿腿骨,用手肘大力撞下去,完全没办法撞断。自此他有结论,如果要割开自己手脱离原木,会切到神经痛死,然后又打不断手骨。目前最好方法只有切开关节。
他先练习切开水鹿关节,那没有肌肉,最大阻碍是韧带,它如橡皮筋难缠,相较之下这把鹿刀是钝点。不过这是他“断尾求生”最好方法,他心念,届时会比韧带更强悍。
他观察自己右臂,皮带绑死下半截已经肿成两倍大,坏死右臂神经常常造成胸痛睡不着,离皮带越远肌肉失去血液流动,肘关节无法弯曲,浮现尸斑,压在原木下手已腐烂发臭。他计划要是再等天没人来救援,手臂也坏死得差不多,鹿骨刀容易切开关节韧带。
这时候,黄狗从远处回来,在10公尺外箭竹丛露出头,黑眼珠瞧,好像是说:“主人,回来,你好吗?”帕吉鲁早已对黄狗失去耐心,这只他唯可以跟外界联络“求生电话”,直短路,永远接不通,搞不清主人需求。
帕吉鲁对黄狗回来,没有高兴过。即使忠狗带回食物与水,包括山羌、水鹿与小野猪,主要是体形大小跟它差不多而能拖回来动物。帕吉鲁不需要那多食物,他被压在原木下,无法动弹,消耗热量不多,要是猎回来动物还活着,他会先支开浪胖,再放走,不然又被黄狗抓回来,兽物往往经不起再次折腾而死去。
不过,这次黄狗抓回不同猎物。那是帝雉,在黄狗嘴里拍翅膀,偶尔发出巨大声响。帕吉鲁看着大鸟拍打着黄狗头,笑。自从被压在原木底下,他忘笑是心情好调剂。这笑声似乎是对黄狗说:“好啦!原谅你。”黄狗扭着屁股过来,使劲摇尾巴,放下帝雉,咧嘴吐舌头。
那只帝雉拥有袭雍容华贵金属色羽翮,从猎狗口中松脱之后,敛翅不动,不久死去。多年来,帕吉鲁常在浓雾或微雨中与这种蓝色大鸡偶遇,它总是啄食地上草籽或嫩芽,转动颈羽在微弱雾光中依旧慑人。帝雉机灵,见到刹那,也是告别刹那。雨雾常被喻为是森林满出来梦境,与帝雉邂逅给人“梦中之兽”遐想。
帕吉鲁将手伸进帝雉翅膀下,鸟类体温较高,令他感到暖意。他持续抚摸鸟翅下那片柔软短毛,要不是鸟死,哪能跟它这样亲密地共享片刻,人与兽能安静相处,来自方已死。
帕吉鲁探险帽插帝雉尾翎,也帮古阿霞做顶。他之所以会喜欢帝雉羽毛,源自于小时候某种偏执,对色彩强烈事物很好奇,比如瞳孔、水面油膜、铁器锻接处。然后,他把山庄白铁拿去给山下有瓦斯炉餐厅空烧,烧出彩膜。他搜集椿象排列整齐金属光泽卵蛸。他凝视苹果树下阿拉伯婆婆纳蓝花朵。他着迷豆娘紫蓝翅膀,还有八星虎甲虫与天牛色泽。他躺在榻榻米,不管喧闹客人跨过去,怎样都赖着不走,好观察阳光透过玻璃七彩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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