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沉甸甸。柳叶使它滞留在叶面折槽里,露珠重量还胜不过,或者说,暂时还无法胜过柳叶柔韧。“别掉下来!别掉下来!”念叨着,祈求着,祝祷着,全身心领略着内心和外界宁静。
森林深处好像听得到种神秘气息,轻微足音。甚至觉得天空中浮云也像是别有深意,同时神秘莫测地在行动,也许,这是天外之天或者“天使翅膀”声响?!在这天堂般宁静里,你会相信有天使,有永恒幸福,罪恶将烟消云散,永恒善能复活再生。两条狗惶惶不安,不时地抬起头来。塔尔桑好像喉咙里滚动着块小石头似,低声地吼着,后来已重新打起盹来,忽然又猛地张开嘴,却把声猛吼连同嗡嗡叫着蚊子又咽回去,只是含含糊糊地号声。
小伙子们都睡得很香。
给自己斟杯混有灰烬和蚊子茶,望着火,想着有病弟弟和那半大不小孩子。觉得他们好像都还很小,是两个被人遗忘和抛弃而需要保护孩子。儿子已经念完九年级,两个肩胛骨突得高高,撑着件紧贴脊背短上衣,腕关节皮绷得紧紧,两条腿像两根细棍接在膝盖下面。总而言之,他还没有发育成熟,还不结实,完全是个少年。可是他也快离开家庭,去学习,去部队服役,去陌生人那里受人家管教。弟弟按年龄算,虽说已是个男子汉,生两个孩子,走遍整个原始森林和叶尼塞河沿岸,去过遥远泰梅尔,但他身材比这个尚未成年儿子还要小。脖子上颈椎骨像小坚果似粒粒凸出在外边,手腕子又细又弱,脊背因劳累而压得紧抵在骶骨上,肚子凹进去像镰刀形状,背有点驼,个子瘦小,不过筋骨很好,其貌不扬外形里却蕴藏着股男子汉气派和坚强禀性,可是,不知为什觉得儿子、弟弟和世上所有人都很可怜。眼前在原始森林篝火旁边,在这辽阔无垠、警觉敏感世界里,两个亲人却无忧无虑地酣睡着。在凌晨酣畅梦境里睡得口涎直淌,梦里也依稀理会到,不,不是理会到,而是感觉到有依靠,有人在旁边守护着他们,往篝火里添加木柴,把火烧得旺旺,并时时在想着他们。
但是要知道总有天他们会单独留下来,留在这绚丽多彩而又严峻可怕世界上,到那时不管是,还是别什人将再也不能给他们温暖和庇护!
们常常会不加深思地唱些高调。比如总是唠叨说:儿女是们幸福,是们喜悦,是们光明未来!但儿女也是们痛苦!是们永难摆脱忧虑!儿女,是们接受人世审问法庭,是们镜子,在这面镜子里,们良心、智慧、真诚、贞洁——切都览无遗。儿女能拿们作掩体,而们却永远也不会把他们当掩体。还有:不管他们如何有地位,有才智,有势力,可他们总是需要们做父母庇护和帮助。当你想到们在世日子已经为时不多,那时他们将孤单单地留在世间,除去父亲和母亲,谁还能解他们是什样人呢?谁能不计较他们短处呢?谁能理解他们?原谅他们?
而这滴露珠呀!
如果它掉到地面上,怎办?唉,如果能安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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