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珠（16 / 19）

成片耀眼光晕，使不得不把眼睛眯起来。心猛地震，高兴得呆住，因为看到所有叶片上、针叶上、草上、花冠上、冷杉树枝上、戳在篝火火焰外面没烧完木柴上、衣服上、树木枯枝上和活枝上，甚至在酣睡伙伴们长筒靴上，都有滴滴小水珠，明灭隐现，闪烁发光，它们每滴都洒落下点小小闪光，而这些闪光汇聚到起，使周围切都浸沉在生意盎然光辉中，在战后这四分之世纪里，在这瞬间，似乎第次不知道该感谢谁，喃喃地说，也可能是在心里说：“多好啊，幸亏在战场上没被打死，能活到今天早晨……”

四周都变成湿漉漉、充满着具有生命活力水分。树叶片片向下低垂着，依稀可以听到滴滴水珠，簌簌地滚落到地面上、沙土上、奥巴里哈河河岸上、黄色斧柄上，以及灰不溜丢背包上。小草柔顺地倒伏着，花朵低低地垂着，雪松针叶，叶尖朝下地倒悬着，像梳理过似。河对岸稠李穗条都擀成棉絮样。小伙子们靠在将要熄灭篝火旁边缩成团，两条腿蜷到胸口。两条狗站起身子，开始伸起懒腰来，张大着筋条凸突嘴，尖声地打个呵欠。

“呵，你们这两个可恶东西！”并无恶意地埋怨它们。“嘴巴要撕破！”

库克拉表示歉意地摇摇尾巴，把嘴闭上。塔尔桑用足劲尖嘶声，打完个又香又甜呵欠，开始抖擞身子，撒出些沙子和毛。把它从篝火旁赶走，然后脱下橡胶长筒靴，把靴里两块潮湿包脚布晾在棍子上，就挽起裤腿下水蹚河。两条腿像被冰钳子钳住样，胸口下面感到阵酸痛，透不过气来，直想恶心。但还是慢慢地蹚过河去，割大抱茖葱回来。把茖葱扔在篝火跟前，穿好靴子，这时瞥见：在邻近苏尔尼哈河上游个地方，太阳正从个隆起浅滩后边、森林后边、接近原始林带地方，显露出来。还没有丝光芒像针穿透熟羊皮似穿过原始森林，天际已经渗现出个与天穹齐宽凹陷，天空深处鱼白色渐渐地融化着，融化着，终于显出种淡淡、晶莹透明蔚蓝色。在这蔚蓝色空间，用肉眼或者凭另种更加敏感、更具有记忆力视觉可以感觉到股暂时还有些怯生生、力量不甚充沛温暖。

森林、灌木林、草丛、叶子，四周切逐渐洋溢出生机勃勃气息。苍蝇开始飞来，甲虫和天牛又重新在树干、石头上啪哒啪哒地撞得直响；金花鼠在露出水面枯树干上用爪子洗完脸以后，就无忧无虑地跳到不知什地方去；星鸟到处在啼鸣；们那堆冒着烟、快要熄灭篝火又开始旺起来，劈劈啪啪地响次又次，柴火自动地爆着，燃烧起来。篝火突然声音很大地爆次，惊起近旁河柳后面只什动物，它打着响鼻，笨重地窜到边去，弄得石头轧轧作响。两条狗立即冲进灌木林去，争先恐后地狂吠，碰得灌木上露水纷纷滴落下来；只矇眬欲睡猫头鹰在河柳上摇摇晃晃，拍着翅膀飞起来，但是没飞多远，就啪声落到河那边青苔地里去。

“是驼鹿，笨蛋！”柯利亚抬起头来，面擦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