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攀谈起来。
楚什人和度假人各在心中暗自冷笑,以为对方傻瓜而自己机灵;彼此经过番试探,终于明白,即便双方不能结成同伙,但也可以互相利用。外地人不惜血本,用酒精把达姆卡和柯曼多尔灌得烂醉;这两人也弄清楚,这帮好汉之中,有个人老婆,或是丈母娘,在医院工作。可能,他们之中,既有医师助手,也有正牌镶牙医师——你看,满嘴都塞满金子,张嘴,龇牙,叫你连眼睛也睁不开。看来是老实不客气,近水楼台先得月。达姆卡甚至都跟这几个城里人块儿过夜,向他们介绍“经验”,他吹得天花乱坠:“这个鲟鱼嘛,多得要命,简直堆堆。汛期到,挤都挤不动!可现在还不到时候。们也在等着,等多久?”达姆卡仰起面孔,朝天空努努嘴巴,轻声叹道:“那可是大自然秘密啦!只有老天爷办公室里才清楚!”
外地人耐心地等待着。他们制作排钩牵绳,挂上鱼钩;同时兴致勃勃地用钓竿垂钓五花八门鲜鱼:鬼头鬼脑鱼,莽里莽撞容易上钩鲟鱼,色彩艳丽而满身土匪气当地鲈鱼,文质彬彬,钓到钩上也动不动鳊龟,当然啦,还有棘鲈——这些家伙从外形到脾气活像保育院里爱打架调皮鬼。
这些外地渔夫也曾尝试在苏尔尼哈河、奥巴里哈河钓茴鱼和细鳞鱼,但是无所获。密林荒凉,饕蚊猖獗,使他们无法立足。度假人忙不迭从两条小河逃走,连系着鱼丝钓竿都股脑儿扔在河边。钓竿马上被当地渔民捡起来,从上面取下难得见到称作“日本货”钓丝。楚什镇老乡们搜刮起这伙度假人来可狠心:有死乞白赖地要,有顺手牵羊地拿。外地人都大大咧咧,东西乱扔,营地四周,小河边上,到处都是他们东西。楚什镇人眼睛总是立即瞅准那些没有放好东西——眼看着这好宝贝给乱扔气,不拣起来带走,可真舍不得。楚什镇人天性,就是爱惜物资嘛!
时间日复日地流逝。偷渔人们整夜整夜地守着排钩忙活,但是始终没有给度假人们送来什值得欣慰好消息——那鲟鱼,据说还是“到嘴就化”安加拉河鲟鱼,却始终不见到来。
于是度假人们便着手把鲤鱼和杂鱼晒干。结结实实地装满背囊。等到冬天,和朋友闲聊时候,便可就着鱼干喝杯啤酒——啊,天,甭提多美!若是再等上鲟鱼,搞它个两担——多也不必,因为也不是来发洋财——拿半去换点现钱,留半自己平分,制成熏鱼,真这样不妨连熏鱼用小铁箱也送给密林里那些人。
后来,酒快告罄。于是柯曼多尔和达姆卡先后离开那座被阳光晒得褪色、已经不那炎热蒸人帐篷,驾船走。其他楚什镇人对这伙外地人同样也兴趣索然。
“原来是鲟鱼来,所以酒鬼们都溜之大吉!”度假人们恍然大悟,于是连忙收拾好三副排钩。他们挂上浮标,免得沉底;但是毕竟没有经验,瞎蒙乱撞也找不到恰当下钩地点。不过,外来摸鱼人排钩哪是排钩,简直是艺术品!软木浮标涂得花花绿绿,以吸引鱼儿注意。可节杆儿却绑得随随便便,长短不齐;而且鱼坠是用石子代替。然而这是问题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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