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姆河发源于鄂毕河附近低地,缓缓地流过千多公里,把那携带着泥煤淡黄色河水平静地注入叶尼塞河;蒂姆河发源于叶尼塞河左岸附近低地,迎着塞姆河,向鄂毕河流去,直到纳雷姆斯克边区。它比塞姆河略长,水量略大——这真是两兄弟“同处节车厢里,偏向两地背道行”。大自然把它水流、财富、宝藏平均地分给这两个兄弟。们大自然公正持平、明察秋毫,而且忍让宽厚。然而那年秋天,遍地轰鸣枪声震耳欲聋,大自然因之浑身战栗;弥漫大地硝烟,遮天蔽日,大自然因之顿然失色。
强盗们乘着小船,沿塞姆河逆流而上,向杳无人烟密林深处钻去。船上满载着成桶燃料、成箱弹药和塞满食品手提箱。塞姆河没有稽查员,没有民警,也没有任何居民,但是这些密林大盗依然不敢大模大样行动,他们鬼鬼祟祟沿河行进,你怕,怕你,遇有迎面而来或者后面赶来船只,便躲进湖湾河岔或者小岛背后,尽量错开。
被猎人追踪射杀殆尽……
特意把莫斯科那只公野鸭被害死和对凶犯进行审判事讲给楚什镇人听。
“没事干啦,芝麻大事也拿来审判,真是胡闹!”这是他们共同结论。
“这只公野鸭太傻啦!到莫斯科去干什?飞到这里来就好。”柯曼多尔说,故意模仿着语气。
给他们解释:现在不仅有动物园,而且专门划出池塘、禁猎区和自然保护区,这些地方飞禽走兽以及各种生物,都是供人观赏,让人增长见识,进行研究用。如果听任像他们这样英雄胡作非为,就只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个光秃秃世界。
“干吗去看那些个飞禽,有什好看?飞禽就是该打!该烧来吃。孩子们可以看电视嘛。”
这些话并不仅仅是恶意讥笑和胡搅蛮缠,而且是对他们祖祖辈辈狩猎生涯怀念。他们年四季天天打猎,到鸟窝里掏蛋,在冻土带捕捉换毛期间大雁,打死羽翼未丰白草鸭,设置绳套、网罩,诱捕大雷鸟,装置自动弓弩,射杀麋、鹿和熊。他们习惯于“随心所欲”地过日子:想要什,就到大森林里,予取予求!
有谁,有什办法能根除这种像闯进别人院子似在森林里为所欲为可怕旧习气呢?在北方,各处人都不懂要有节制地狩猎。那们自己呢?不妨反躬自问。摸摸你们脑袋吧,戴在头上帽子就是麝鼩皮,或者是黑貂皮,要不然就是松鼠皮;再看看挂衣架吧,那儿挂着水獭皮女式大衣,男式大衣上都镶着水貂皮领、貂皮领或者黄鼠狼皮领,还有那些暖手筒和暖帽,都是用洁白得像雪样天鹅羽毛做成。这难道都是猎人勤劳、并非损公肥己手捕捉到吗?
狩猎是项艰苦工作。猎人出没于密林和冻土带去猎取毛皮,是他们赖以生存和糊口手段。在这里所谈论不是这些人。
九七年,整个俄罗斯秋季都拖得很长。而在西伯利亚更发生闻所未闻怪事!直到十二月还不曾见到半点雪花。密林深处,荒凉塞姆河畔,突然涌来大帮射手。这些人既没有经什人批准,也不曾办任何登记手续,他们根本不理睬那些狩猎期限和狩猎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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