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春天啊,儿子!这是春天啊!春天这季节,鸟儿也好,禽兽也好,人也好,都在谈情说爱,唱歌,生孩子。你再长大些儿,也会去寻欢作乐。干吗背过身去?干吗背过身去?瞧你,多会害臊,真像!”于是哈哈笑着,搔阿基姆痒儿。
唉,拿她有什办法?算啦,卡西扬卡快长大,能帮上点儿忙。幸好鲍加尼达村自从战争时期起就立下条规矩:所有孩子,不管是哪家,都吃捕捞队大锅里鱼汤。许多孩子赖这鱼汤活命,长大成人。他们后来各奔他乡,独立谋生,但终忘不劳动组合那大锅鱼汤。这类事是不可能忘怀。这简直像天天过节,总是皆大欢喜。从早春到晚秋,从不间断。也和切节日样,总叫人心旷神怡,有种盛宴难再感觉。
捕鱼归来小划子和翘首长喙大渔船要到傍晚时分才从沙嘴背后出现,但鲍加尼达村年幼居民等不到傍晚就守候在河岸上,耐心地、不声不响地迎接渔队归航。有时候,孩子们也会忘乎所以,嬉闹起来,你追赶,但不会儿就会突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生怕错过最欢乐瞬间——第艘渔船出现。离他们稍远点儿,几只狗也在等待,全神贯注地、严肃地等待着,在这个时刻,它们是决不咬架。
卡西扬家窝小东西全都躺在夕阳照耀下温暖沙滩上。三个光屁股小男孩是阿基姆连拽带抱拖到这儿来,让他们躺在沙上。他们同其他嗷嗷待哺,蹒蹒跚跚,长着金丝雀似眼睛小雏儿起,在沙地里跌扑戏耍,让沙粒撒在头上,痒得格格发笑。鲍加尼达村人从来都不往黑处躲,恰恰相反,他们争往风地里跑,往阳光下跑,人是这样,畜生也是这样,因为在有风有阳光地方能少受些蚊虫搅扰,还能使身子暖和。挨冬天黑暗日子,够啦!
群大小不、胖瘦不均女孩子在卡西扬卡指点下正提水冲刷长条木桌。这张桌子靠近水边,固定在埋进沙地三条木腿上。卡西扬卡下起命令来严得很,她自己干活也比别人卖力,真像当家人似。她先用碎玻璃片刮净木板上污垢,接着使起刷帚和沙粒,把桌面细细擦洗,再用湿布片抹上遍。捕捞队这张大饭桌光滑而又清洁,所有黑乎乎苍蝇都打从桌子上飞走,因为再也没有使它们留恋不舍吃食。不管愿不愿意,它们只得飞到农舍去。可是到那里狗会把它们全部消灭。苍蝇只消发呆,狗就会龇牙咧嘴地把它吞下肚去,而且吃下之后还要舔舔嘴唇。
抹过桌面已摊摊地在干,桌子四周被脚踩得坑坑洼洼地面也已打扫平整,抹布、笤帚都放到水里洗净。卡西扬卡从不偷闲,现在又忙起孩子们事来:她给这个擦干嘴唇,给那个擤掉鼻涕;把第三个拖到水边洗脸,边叱责道:“瞧你脏得没有个人样儿啦,天杀!”她为孩子们弄来木马,或是做个玩具——用碎布条儿缝成布娃娃;对这个孩子柔声细语,对另个大声叱责。总之,卡西扬卡要管事多得很。她喜欢切都井井有条。
小阿基姆已劈好堆子柴爿。岁数大点儿几个男孩子便把柴爿搬到三脚铁架旁边,垒成整整齐齐垛儿。这三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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