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变为沉溺床上欢愉女人,无法自拔,到处勾搭,和小叔陆北风私通以后,起去广州闯荡江湖,但没多久她又跟别男人跑,此后十五年,音讯全无,陆北风做梦也没想过会在马尼拉美军营地附近遇见她。原来她在男人和男人之间消耗青春,有个机缘便跟个广东老头辗转来到菲律宾,老头没多久病殁,她拿着他留下钱在小巷里开花店,其实早已风闻来HappyWind这号人物,但自觉人老珠黄,不敢相认,直到陆北风意外来到花店门前,不管是有缘抑或有孽,千里相会尤其在他乡,总能使人唏嘘,许多事情,好坏,皆易由此趁虚而入。
陆北风没在信里写出跟阿娟那天重遇情景,他不可能对代书先生承认自己哭过。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流过半滴眼泪。上回哭泣,还是九四三年从广州到香港处理陆南才遗体,他跪在棺材前面呜咽道:“哥,放心去吧!替你活下来,而且活得痛快!”十年前,个晚上他看见四岁陆世文在床上酣睡,肉团团童稚脸容,鼻梁却已挺拔,像他,像陆南才,也像祖父,是如假包换陆家男丁,他忽然想起两代人流离命运,悲从中来,几乎鼻酸下泪。然而他勉力忍住,对在梦乡沉睡陆世文说:“你不会像们,定不会。不会让你像。”而这回在马尼拉遇见阿娟,前尘往事瞬间涌上心头,河石镇、广州、香港、陆南才、父母亲,胸口阵怆楚,竟然心头抽紧,眼眶泛起把自己吓跳眼泪。
站在阿娟面前,陆北风抬手揉眼遮掩,但,太迟,被阿娟发现。体态已经发福至近于臃肿阿娟不明白他为何伤心,只调侃他道:“哎哟,怎?见到,有这开心?可惜是个胖老太婆,不然马上跟你回家,打踢也不放手!”
阿娟终究回陆北风家,跟二十年前样无名无分,然而二十年前没有半刻有起走下去意志,如今,两人皆年近四十,也都,有。
读过信,金牙炳瘫软身子坐在总堂藤椅上,把信纸拎在左手不放,右手拨弄旁边茶几上算盘,咯咯,咯咯,咯咯咯,算珠随着手指头召唤上晃下跳。咯咯,咯咯,咯咯咯。他多渴望生活能够如此接受摆布。金牙炳并不介意陆北风嘱咐他别去马尼拉,陆家两兄弟都在他身边遭殃,换作是自己,可能也会有所避忌。“夫妻本是同林鸟”,何况只是堂口手足?虽然有情有义,但当面对现实直接威胁,自有另番考虑。关键是要安排得妥帖,在情义和威胁之间,让大家各有生路,高明雷之所以出状况,正因为翻两瞪眼,彼此无路可走,选择便很明显。现实是楼房地桩,情义是亭台楼阁,根基烂当然什都垮塌下来。倒过来想,唯有把桩基打得稳当,始有更多闲情逸致把楼阁布置得花枝招展。金牙炳不认为自己无情,他只是清醒,而且年龄越长越清醒,如果到这龄数仍然自己骗自己,便是非常不长进。
至于陆北风重遇阿娟,金牙炳打由心底替他感到高兴。陆南才对金牙炳提过阿娟事情,但说得不多,不外说阿娟水性杨花,几乎不放过任何个身边男人,后来跟陆北风,又跑,其实陆南才并未跟她正式休离,所以南爷偶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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