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敌人是多道高墙。
这是老生常谈,即使哨牙炳不讲,花王二也懂得,他唯唯诺诺地说“多谢炳哥塞钱入口袋”,心里却暗暗给自己第三个锦囊:忍耐。你鬼手添现下走运,老子不跟你硬碰,但人有三衰六旺,终有日你个契弟会跪着向求饶。老爸曾经吃定你老爸,也必有机会吃定你。
花王二能够忍耐,鬼手添却越来越不耐烦。陆北风迟迟不回香港,哨牙炳主要跟他对应私货送运,潮州仔管白粉,鸡佬成管鸡窦,黄二打理花档花店和其他正行生意,赌馆则在鬼手添手里,他亦是二路元帅,旦有纠纷,兵马粮草皆由他调动。可是他不满足。论辈分,除哨牙炳,以他资历最深,由孙兴社到新兴社都有他份拳头功劳,由南爷到风哥都有他在旁边帮忙。论揾银,他赌馆替堂口赚进大把大把钞票,潮州仔旗下粉摊也听令于他,在他谋划里,新兴社应该跟油麻地细眼超和荃湾鹤佬德合作,三堂结盟,打通新界九龙港岛,人货两旺,畅通无阻,只要把吕乐和蓝刚两个总华探长打点妥当,想穷都几难。哨牙炳眼中乱世正是鬼手添眼里盛世。他并非不服炳哥,但炳哥从陆北风手里接过新兴社以来,行事温吞,长此下去很容易被其他堂口蚕食。九年,既然陆北风回港遥遥无期,干脆换个龙头亦是天经地义,而且,要换便得快,旦让花王二坐大,便压不住。
鬼手添对哨牙炳提过几回结盟想法,哨牙炳味摇头道:“再说,再说。问过风哥,风哥未有表示。”其实他说谎,年近半百,他只想“落雨收柴”,保住堂口老本便算,再无精力和兴趣开山劈石,所以直未向陆北风谈及此事。
鬼手添终于沉不住气,天下午坐在堂口楼下冰室,他再向哨牙炳探问陆北风意向,哨牙炳答案仍是意料中“风哥未有表示”,鬼水添单刀直入地说:“不如去马尼拉跑趟,亲自跟风哥讲讲。这样或许比较清楚……”
哨牙炳打断他,搁下端在手里热鸳鸯,拍桌瞪眼道:“添仔,什意思?你嫌炳哥唔识做嘢?你想做埋炳哥份?”
“唔系!点敢?”鬼手添连忙解释,“所谓人计短、二人计长,只不过想帮帮口。其实如果炳哥自己拍板说做就做,咁就天光哂,谁都不用去。那个鬼山旯旮地方,山长水远,谁要去呀。”
鬼手添多说多错,哨牙炳更恼怒,说:“你嫌炳哥做不主?咁不如你来做主,你添仔说算,好不好?炳哥听你!新兴社几百个兄弟都听你!”
被戗得灰头土脸,鬼手添干脆把话摊开来说:“正是为新兴社几百个兄弟着想!炳哥,人望高处,抛身混堂口,当然希望食到大茶饭,唔想日日坐在这里饮鸳鸯。其实同细眼超和鹤佬德谈过,在大屿山搞赌船,专门招呼豪华贵宾,他们感兴趣,万事俱备,只要炳哥点下头,其余事情拍心口搞掂!”
哨牙炳气得脸色铁青,把杯子端到唇边,又放下,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心里隐隐觉得因为鬼手添曾经见他向大只良跪地求饶,瞧不起他,所以胆大妄为。鬼手添见他不答话,站起身道:“炳哥,先回堂口,忙得很呢。事情有进展,再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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