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是请来炳哥十位老相好吗?十种花,十个女人,春夏秋冬,齐哂脚,人座花牌。这阵势叫作‘冲天香阵透长安’,犀捻利!炳嫂说等下炳哥要把花名亲手剪下。连金剪刀都准备好,他老人家大剪挥,咔嚓声,从此告别女人!”
“临别秋波,每人送座花牌做分手费?太寒酸吧?”仙蒂问,“牡丹呢?怎没牡丹?”
花王二笑道:“炳嫂说她自己就是牡丹,所以只邀请十个女人。有座最巨型牡丹花牌放在后台,好戏在后头。”牡丹是众花之王,号称“花魁”,龙头上龙头,老大中老大。十个花牌名号全由花王二亲笔题写,但“花魁”二字不写书法,改贴金纸,让人眼看出独特地位。
仙蒂又问:“炳哥搞过女人少说也有千几百个,只邀来十个,太失礼吧?这十个点样拣出来?”
花王二道:“炳嫂只准他请十个!问过炳哥,他说这十个女人不只跟他上过床,还懂得讨他欢心,跟他谈天说地,听他发过牢骚。其实这类女人也不止十个,他列张名单,有四五十个!最后他闭起眼睛,用毛笔在名单上面画圈圈,画中谁,便请谁,让老天做决定。”
仙蒂抿嘴笑道:“真是乱点鸳鸯谱!”
十座花牌置于台上,仙蒂暗笑哨牙炳自寻烦恼,男人大丈夫,其实想屌就屌,想唔屌就唔屌,何必多此举?但她明白炳嫂刚烈性格,英雄难过老婆关,况且阿炳并非英雄,他直只想做二把手,可惜阿才不在,风哥也不在,命运把他推到大哥位置上,如今移民他往,卸下重担,是好事,可打死她也不相信移民之后阿炳管得住自己老二,到时候且看阿冰如何应对。
刚念及阿冰,她便来,兴高采烈地跟仙蒂打完招呼,又兴高采烈地转身招呼其他客人。今晚是她祝捷大会,苦战二十多年,终让阿炳答应金盆洗捻,等同焦土政策惨胜。仙蒂朝阿冰背影远望过去,大厅后右方坐满盛装打扮莺莺燕燕,十六七人,其中大部分必是哨牙炳特定请来老相好,梅莲菊杏芙蓉水仙,全都在吧?另外几个女子,仙蒂也认得,阿英、阿月、阿玫,有些是旺角“十二金钗”人,都是伴舞女郎或女大班,分属14K、“和胜和”“联英社”“和安乐”“同新和”等不同堂口,却互通声气,恁谁也不敢欺负。每天下午十二个金兰姐妹齐集在旺角凤如茶楼饮茶聊天,比缺德鬼们更聒噪。
三年前这群女人闹过大事,她们惯用茶楼桌子被潮州帮敬义占据不肯让座,吵嚷番后大打出手,女人终究吃亏,处于下风,大家姐阿英干脆跳到桌上,猛喝声:“条四兄弟在哪里?”所谓“条四”就是14K。经她喊,立即有十多个茶客挺身助阵,把潮州佬打得屁滚尿流。事后几个堂口召开江湖大会,旧怨新仇尽被掀出,再经历几轮厮杀才谈和解决。
姐妹堆里,有个女子叫阿群,嗓门最大,用沙哑鹅公喉撩拨邻桌男宾斗酒,张国字脸涨红似块烧得火红炭,可把身边人炙伤。战前阿群洋名叫Angel,也在湾仔酒吧揾食,吧女们在九三九年圣诞办“抗日筹款舞会”,她有参与,仙蒂筹廿五元美金,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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