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光倾注在办公桌上,个身材粗大,脸色黝黑中年人,络腮胡刮得干干净净,眉浓眼大,肥肥下巴,毫无表情地坐在转椅上。握着毛笔手,正在公文上挥动。他,就是掌握整座毒网切行动大权核心人物,黄呢军便服领口上,嵌着颗金色梅花,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他这间办公室里,铺着彩色地毯,沙发、茶几、玻晶烟具和墙角盆景,装饰十分豪华。高大黑漆办公桌,摆在房间正中,墙上挂满军用地图。
他正在处理叠叠公文,思考着,批示着。这些公文,顷刻之间,都将变成命令、电波、行动,变成淋漓鲜血!
阵凄惨嚎叫,透过门缝,像往常样传进来。——你说不说?说!
——问你是谁领导?问你……鞭子在空中呼啸,落在肉体上发出低钝响声……从转椅上欠起身来,点燃支香烟,慢慢吐出
黑沉沉大楼,耸立在布满密云夜空里,厚实窗帘,紧紧遮住灯光,就像匹狰狞巨大野兽,蹲伏在暗处,随时可以猛扑出来伤人。
间或,两部卡车冲进黑暗,车灯短暂地照亮下门牌,又消失在铁门里。
嗒塔塔声音,在大楼里响着,有着隔音设备屋子里,电报员日夜不停地击打着电键,把密码、情报发向天空,发向那遥远秘密电台;和嗒塔嗒电键声混杂在起,还有报话员呼号:
“李光明,李光明……是江克难。”
“214号,回答!214号……”
“详情具报,再行定夺……”报话员声音,机械地重复着秘密文件上批语:“……迅即查清组织活动情况……继续秘密监视……”“…………”
密码,呼号,日夜从这里发出,指挥着西南地区,川、康、滇、黔这片辽阔区域特务活动。
如果是在白天,从远处就可以看出:这里,老街三十二号,堂皇铁门上,横署着两个篆字——“慈居”。这个名字,可以叫人联想到,这儿也许是某某要人公馆,但从那警卫森严气势来看,又像处阴森衙门。这地方正是国民党西南长官公署部分,它公开名称是西南长官公署第二处,实际上却是伪国防部保密局在西南公开领导机关。所以它既是政权机关,又要用“慈居”这样公馆名称来尽可能地掩人耳目。
如果把特务机关分布比作只黑色蜘蛛网,那,在这座楼房指挥下各地特务站、组、台、点,正像密布蛛丝似,交织成巨大恐怖之网,每根看不见蛛丝,通向个秘密所在。这座阴森楼房,就是那无数根蛛丝交点,也是织成毒网那只巨大毒蜘蛛阴暗巢穴。哪怕是点最小风吹草动,触及蛛丝,牵动蛛网,便会立刻引起这座巨大巢穴里蜘蛛们倾巢出动。
决定着这个看不见巨大毒网行动,不是那些整装待发特务,不是那些执掌刑讯刽子手,也不是击打电键报务员,所有这座楼房里切忙碌、行动、突击、追捕、联络、指挥,完全服从于那只巨大毒蜘妹,只有他才是这里切主宰,只有他,才能决定、控制和操纵这巨大毒网任何活动。此刻,那只阴险邪恶蜘蛛,正动也不动地蜷伏在三楼间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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