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开奠,埋人出丧’,开追悼会哪点不合情理?”战友洪亮声音,吸引余新江抬起头,向牢房那边望。“又是猩猩捣鬼,楼室刚才轰走他!”
刘思扬早看到,但他不屑多说,只淡淡地提提,便把目光转向余新江。多时以来,他始终感到歉疚,因为自己不象其他战友那样,受过毒刑考验,他觉得不经刑讯,就不配称为不屈战士。可是现在,在这尖锐斗争中,他不仅经受绝食考验,而且初次戴上重镣,他为此自豪,对斗争结局充满必胜信念。
“小余,你刚才睡着?”
余新江摇摇头,“闭着眼睛想阵。”
“你想什?想龙光华?”
受严重处分。要是特别顾问旦震怒起来,那……前两天,他担心政治犯反抗情绪终会爆发成为可怕,bao动。他日夜加强警戒,严密地防范着切可能出现危险;可是现在,他发现监狱里还有比,bao动更难对付事件。如果是,bao动,他还有权命令开枪,可是现在连开枪也没有用。
权衡轻重,也许,赶快接受条件倒是条出路。不过他怎能够贸然这样决定?猩猩望着手边电话机,想大胆向二处请示,但又久久地踌躇难决。
梆声稀落下去。微弱阳光渐渐从山谷中升起。猫头鹰推开门,没精打采地走进来。
“所长,四天。再不想法,怕来不及……”
猫头鹰罕见焦灼神情,使猩猩再也坐不住。他厌恶地向对方挥挥手,心神不定地走出去……猩猩从间牢房钻出来,在走廊上踌躇半晌,又偷偷地靠到另间牢房签子门边:“哎,古人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看你们,何苦自己糟蹋自己!”
余新江睞睞眼,“想得很远。在想龙光华,也在想们斗争。”他像回忆起什事情似,慢慢说道:“不知怎,想到件很久以前小事:那是刚进工厂当童工时事。有天,下班以后,们几个当童工小伙子,到嘉陵江里洗澡,就光着屁股在石坝上晒太阳,忽然从旁边别墅里出来个大老板,不由分说把们骂顿,说们‘不文明’,不该在他别墅旁边晒太阳。当时,想不通,为什大小东西全是有钱人,连太阳也不准穷人晒。是呀,以后们掌握政权,那时候,定要去对那个大肚子资本家说:‘太阳是们!’也许胜利以后,们要管这样,学那样,忙也忙不过来。可是不管怎样,定要抽个空去宣布:‘太阳是们!’”
说完以后,余新江像要知道刘思扬是否解他心情似,两眼闪着光。当他发现刘思扬面容比昨天更加憔悴时,不禁问道:“老刘,你过去尝过
没有反应,也许连任何听众也没有,可是猩猩仍旧动也不动地靠在那里。
“……退万步说,也不该闹什追悼会。何苦要大家再来触景伤情……痛哭场,于事何补?在这里硬要开追悼会,简直是不通人情,不近情理……”
“无理扣留代表,才不近情理!”
牢房里有谁应声。接着,有好几个人声音,象显示永不衰竭旺盛精力似从里面轰出来。
“别罗嗦,释放代表,接受谈判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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