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人家政委硬是天上星宿下凡,打救贫民百姓!”老板娘仿佛有着真凭实据。“天上星宿哪能久住人间,当然要归位嘛!你们没听说?彭政委通灵显圣,白昼现形,双河场那边,天天不断线人到他升天地方烧香磕头哩!”“你也见过显圣?”
“见过人多罗,穷人见消灾消难,有
“泡碗茶嘛。”老太婆问道:“县城边怎也这样吃紧罗?”
老板娘拿来茶碗,冲上开水。又给抬滑竿人,盛两大碗绿豆稀饭。
“哎呀,你老人家不晓得,还不是说**党要攻城,乱嘈嘈,谣言才叫多,天到晚,少说也要潮几回!”“哪有那凶哟!”
“你老人家怕没走过这方?”老板娘说,“如今连胡子老汉也不敢出门。前几天,说是县里要抓个蓝胡子,把赶场胡子老汉都抓完。白胡子,黑胡子,花白胡子,什颜色胡子都抓,就是没抓住那个长蓝胡子**党。后来才听说弄错,该抓不是蓝胡子,是个姓蓝胡子……”
几个乡丁在滑竿边看阵,也没精打采地围拢来。“在余家场看到**党?说是走马岭那边成**党天下,该不是真?”
忍……
滑竿移动变慢。
抬滑竿是两个青年狙击队员——其中个是华为。他们走到河边,停住脚步。前面是道大石桥,联通着公路,桥上乡丁,正在搜查过往行人。
“伙计们,抬到店子去歇口气再走。”
滑竿又走几步,桥头上乡丁便叫喊起来:“喂!滑竿从哪里来?”
“余家场潮得凶呵!街上有钱绅粮躲躲,跑跑,县衙门里又不派兵去,唉……”
老板娘打断老太婆话,罗罗嗦嗦地,接下去说:“县城里也潮得凶哇!你去看看城门边大告示,说得活灵活现,简直遍地都是**党,说**党头目人里头,有个‘双枪老太婆’,双手打枪,百发百中咧!才不信,老太婆还有那大本事?省府里哇,看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罗,这阵哪还有心肠管乡下?”
“告示写得清楚,就是有双枪老太婆!”个乡丁插嘴对老板娘说:“你不认得字,看你铺门上,还不是贴得有通缉双枪老太婆告示!”
“通缉个屁!”又个乡丁扁扁嘴。“人家是纵队司令,下山起码是百十条硬火跟起!”
“这也难说,前些日子清剿指挥部还不是把**党政委也拿来示众!”另个小头目似家伙趾高气扬地说。
“余家场!”抬滑竿大声回答。
“到哪里去?”
“条大路,进城嘛!”
滑竿接近桥头,老太婆就跳下滑竿,满不在乎地拍拍白大绸衫子,毫不在意地向卡子上乡丁打招呼:“又要检查?东西都在滑竿上,你们来看嘛!”她伸出只戴着重甸甸金手镯和硕大宝石戒指手,手里摇着把鹰翎扇,象牙柄上坠着长长青丝流苏,不耐烦地朝着滑竿篷布挥。乡丁望着金珠宝玉闪光,骄横气焰立刻收敛。“抬大半天,去吃点东西,趁凉快赶路!”
老太婆边说,边战葳葳地走近桥边店子,在靠近铺门口桌边坐下,老板娘立刻笑嘻嘻地走上来搭讪着。“你老人家吃点啥?来碗米劳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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