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刺刀来切剖胸腹吧,挖出来——也只有又热又红心肝。
正是大家担心着江姐安危时刻,女牢里人们怀着更大不安。
孙明霞用盐水洗完江姐最后根指头上血污,向站在床前人们伸过手来。
她旁边人,把棉花签和红药水瓶,递过去。孙明霞顺手取根棉花签,蘸着红药水,在江姐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涂着。可是她发现,伤口里残留着些折断竹丝,只好放下药签,噙着热泪,用指甲拨开血肉模糊伤口,挟出条又条嵌在肉里竹丝。昏厥中江姐,似乎也感到这阵伤口疼痛,她手指抖动着,血又从伤口里流涌出来。孙明霞忍不住转过头去,眼泪涟涟……“冷静点……明霞。”
“把红药水给。”又个人接过孙明霞手上药瓶;再把根根蘸着红药水棉花签,递给孙明霞。
人底意志呀,
在地狱毒火中熬炼。
像金子般亮,
像金子般坚。
可以使皮肉烧焦,
视眼光,望下搀扶着她特务。象被火烧下似,她猛然用两臂摔开特务,傲然地抬起头,迈动倔强双腿,歪歪倒倒向女牢走去。“呵——江姐!”大家禁不住喊出声来。
可是,江姐只跨几步,便扑倒。蓬乱头发,遮盖着她脸,天蓝色旗袍和那件红色绒线衣,混合着斑斑血迹……
女牢里奔出来几个同志,把江姐轻轻地扶起来,抬进女牢……“卡嚓”声,女牢门,被紧紧锁上。“怎啦?怎啦?”楼上楼下风门口,探出战友头,彼此焦急地询问着。阳光透进女牢签子门,只见忙乱身影,在室内不停地来回走动。
“这些禽兽!把江姐折磨成什样子!”人们愤愤地抓紧牢门。
不知何时,风门边放下小桶霉米饭。是吃早饭时刻,可是谁有心思吃饭?刘思扬匍伏在楼板上,泪珠不断滴落在纸上,他第次这样感情激动,用血和泪起来写作诗篇。
江姐仍然昏迷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咬紧牙关,仿佛在努力抵抗着痛苦感觉,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当棉花签接触到她深陷伤口时,她身子微微地颤动下。“轻点!”人们心里痛楚地阵阵紧缩。孙明霞歉疚地望望江姐,咬着牙,垂下头,继续涂着红药水。她不禁想起,在狱中第次见到江姐时,江姐用她宁静而坚贞目光,凝视着自己泪眼轻声说过:“在接受考验时刻,人生命,要用来保持党纯洁……”昨天夜里,江姐被特务押出去时候,孙明霞还冲向牢门口呼唤:“江姐!江姐!”江姐在牢门口停下,又平静地回头对她微微笑。那瞬间微笑,曾赋予她多少力量
可以使筋骨折断。
铁棍子,
木杠子,
撬不开紧咬着嘴唇。
那是千百个战士安全线呵!
“怎样?有消息吗?”
“听说昏过去,女室同志正在急救……”
楼上楼下牢房,在签子门边望人们,彼此询问着。
个钟头,两个钟头过去。余新江站在楼七室房间正中,激动地朗读着刘思扬刚写好诗句:热铁烙在胸脯上,竹签子钉进每根指尖,凉水灌进鼻孔,
电流通过全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