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晓得有这天嘛!”
人们笑得紧按着肚皮,喘不过气……对联决定以后,大家又商量阵,主张发动各室互相赠送礼品作为纪念。老大哥想下,也同意这个主意。余新江道:“依说,应该给那些表现最坚强同志,象老许、江姐他们,送点最有意义礼物。”
“什礼物?”人们追问着。
余新江手心上捧出颗胶牙刷柄刻制成小红星,递给老大哥,这是他用双灵巧工人手做出来。“你看,红星怎样?”
同志们都嚷起来:“小余,给颗,你做多少?”“十颗。”
“倒是别开生面。”刘思扬也同意:“可惜差幅横额。”“来做个横额。”丁长发不慌不忙地把烟斗拿到手上,比画着:“四个大字:乐在其中!”
“哈哈哈……”全室哄堂大笑。
“这才叫苦中作乐嘛!”丁长发张开大口,露出焦黄牙齿,边笑,边解释。
“乐在其中!那你为啥子打监逃跑十几回?”有人笑着反问。丁长发并不隐瞒他某些经历,在川西带农民中,提起丁大哥名字,谁都熟悉。他这次入狱,是农民武装起义时,在指挥战斗中受重伤才被捕。丁长发笑嘻嘻地回答道:
“不跑要砍脑壳嘛!”
里面还有点文章……”
话里含义是什,老大哥没有进步解释,可是听得出来,他心里,似乎盘算着什事情。
“先不管敌人想干什。”老大哥话题转,说道:“过新年,大家来做副春联吧。”
说起过年,在牢门上贴对联,大家当然赞成。可是讨论,大家觉得这里对联,很不好做:又要精彩中肯,针见血,发人深省,又要适当地含蓄:要同志们看就懂,又要特务看不全懂,或者根本看不懂。原则定,大家就动脑筋想起来。
“提议,老刘先做副。”是谁出个主意。“老大哥给大家出题,怎要先做呀!”
“太少,太少!”大家评论着,“最好人颗。谁不该发颗呀?”
“发都该发
“你现在为啥子又不跑?”
“乡场上,县份头,坐监和渣滓洞不同。”丁长发嘿嘿地笑着:“墙推就倒,郎个不跑?哪像渣滓洞,窗子上钉都是铁条条!”
“你不是说过,弄点黄烟点燃,放在脚镣上,用竹管吹阵,铁就烧脆,半夜里敲断脚镣就开跑!”又有人引用着丁长发自己讲过话来反问他:“铁镣和铁窗,都是铁做嘛!”“对呀!”刘思扬也插嘴笑道:“猩猩不是还要发烟给你吗?”
“这里要想跑——”丁长发把空烟斗在空中划:“除非大家来个、二、三……”他暗示个动作,便把烟斗爱惜地含进口里,大笑起来:“这回,干瘾过完,该烟斗打牙祭咯!”
大家又禁不住笑起来:“根空烟斗,含年多,现在苦出头”
“你是诗人嘛!”
大家都笑,刘思扬皱皱眉头,时选不着适当辞藻。“不会客套。”余新江直爽地放开喉咙说:“两个天窗出气,扇风门伸头!”
余新江话还未落音,就把人们惹笑。
“简直不像副对联。”
“嘿嘿,说要得。这副对联,还有点道理嘞!”丁长发点头赞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